「爹倘若知道可會氣壞的。」蘭蕎心思細膩,顧慮較多。
「等他知道了,你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爹沒轍的。」她盡力說服。
一聽蘭薇這麼說,蘭蕎臉蛋都脹紅了,「可是……」
「別可是了,你聽見沒?鑼鼓聲已近了。」她揪著蘭蕎的水袖懇求著,向來倨傲的她頭一次在蘭蕎面前流下淚。
「好,我答應。」蘭蕎認了,誰要她是她的好姊姊呢?
「謝謝你,蘭蕎,你的大恩大德我來日再報。」蘭薇當真喜極而泣。
「那我呢?」喜娃是蘭薇的貼身丫鬟,總不能不隨轎而行。
「你就暫時跟著二小姐,可以與她為伴。」
「好吧!」喜娃雖不捨得離開蘭薇,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且二小姐性情溫柔,她也是滿喜歡她的。
「那快點換裝吧!我擔心牙榛就快來了。」蘭蕎提醒她。於是兩姊妹迅速換裝。
蘭薇眼角始終帶著感激的淚,也因此把她傲骨的面容點綴得稍顯柔意,還倒真瞞過了牙榛的眼睛,以為她就是蘭蕎,因姊姊就要由閣了,而流下不捨之淚。
就這麼,蘭蕎意外地代姊出嫁;當然蘭薇家中也待不住了,免得身份被識破,在與蘭蕎道別後,便隻身離開家門,開始她的江湖之行。
※ ※ ※
櫻本凌澈見花轎被迎出門後,才放心的離開,只是胸口總有股忐忑難安的躊躇感,這種感覺令他心慌。
回到櫻花鄔時已值黃昏,夕陽斜照,餘暉霞出,映上滿地的櫻瓣,徒增一股說不盡的寫意,突然一股腦人的心悸抵在胸臆間,重重燒灼著他不安的心。
「嗨,大哥,想不到你那麼快就回來了!」
櫻木翩翩才剛由貝爾湖畔與她的小親親「親熱」回來,沒想到半路上居然碰上了大哥。還記得昨天他未留片語隻字便一溜煙消逝在他們眼前,那抹著急樣可從不曾在他向來鎮定的臉上出現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翩翩,是你!」凌澈隨即斂去焦灼,換上一臉笑意。
「你去哪兒了?害咱們急壞了,尤其是二哥、二嫂,以為得罪了你,現在還四處找著你呢!」她狀似悠閒,但心裡卻堆滿了好奇。
櫻木凌澈看著她長大,怎會不知她心裡打什麼主意,他只是輕輕一哂,「什麼時候你們那麼關心我了?」
「大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二哥、三哥想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可是對你既關心又愛戴,常常噓寒問暖的。」翩翩出聲抗議。
「是啊!那總是你在需要銀子揮霍的時候才會想到我。」櫻木凌澈揚起眉,直接挑上了她的弱點。
殊不知,櫻木花盜中就屬翩翩最不善於盜財,她的偏好只在盜色,又常常耗上大筆金銀珠寶在寵溺女人身上,因而往往入不敷出,而櫻木凌澈便是她最好的財源。
她知道大哥寵她、疼她,也常利用這種優勢在他那撈了不少好處。為此,凌澈還曾受龍越與藍勳的抗議,指他偏心不公。
還真是老大難為呀!
「我哪有?你亂講。」這回翩翩又變成了十足的小女人姿態——拖拉彆扭。只是她完全不知自己那模樣有多吸引男人的目光。
「死不承認?好吧!那我就暫時將你斷米絕糧了。」他戲謔地逗弄她。
「不行啦!大哥——算了,我承認是我錯了嘛!」
真是的,她櫻木翩翩首次嘗到何謂「為五斗米折腰」的痛苦。
「別這副樣子,多像個女人呀!」瞧她噘唇鼓腮的,再搭上她那張清麗不俗的容顏,怎會像男人呀!
偏偏她腦子轉不過來,硬要當個假男人,而且已經走火入魔了!櫻木凌澈無法預知她的未來會由誰來解救?
「我不是女人!」她憎恨的揚起眉。
「是,算我出言不遜。為兄餓了一天,回鄔吧!」
凌澈玩味地笑著,隨手搭上她的肩,以一副好兄弟的姿態並肩往櫻花鄔前行。
※ ※ ※
蘭薇離開家進入市集後,為防被人認出,連忙買了套俐落的男裝換上,現在的她可說是一位英姿颯爽、丰神俊朗的少年郎。任誰也不曾將她和舒蘭縣蘭家連想在一塊兒。
他翻翻褡褳,由於溜得急,裡面沒準備多少銀兩,倒是塞了不少貴重金飾,想找個當鋪典當,卻怎麼都尋不著,難道現在開當鋪的流年不利,全關門大吉了?
不行,再這麼下去,她準會餓死累死,總不能買個饅頭還拿出一隻金鐲去換吧!平日蘭薇常往外與一些三教九流打交道,看過江湖人的嘴臉,知道世事險惡、錢不露白的道理,也因此,她絕不能在眾人面前掏出昂貴的金飾珠寶,否則必定會遭到洗劫的命運。
但,日子不能再這麼下去,她得想個通財之道。
對了,她被盜的那口箱子裡有不少金銀呀!如果能找回來,她就可以悠哉好長一段日子!
「櫻木花盜!」她暗啐!怎麼找回她的箱子呢?
傳說櫻木花盜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住在海拉山附近的貝爾湖畔,只是任誰都不得其門而入。如果這是真的,她該怎麼做才能找上他們呢?
蘭薇雙手杈腰,陷入沉思。柔美下的纖腰隱隱若現,但若仔細探究,她並不如一般閨中女子的柔弱,腎上膚質雖柔軟,但均勻結實,在在表現出她有練身的習慣。
練功夫!這是她的秘密。
在一次溜出府的機緣下,她與一位世外高人不期而遇,那時他經常在舒蘭縣外的一間破廟出現,蘭薇便去找他聊天對弈,他也覺得與她有緣,又見她是個弱女子,於是傳授給她一套簡易的功夫,一方面可健身,另方面則可抵禦覬覦美色的登徒子。
為此,她不僅有綺麗窈窕的外表,內在更有花木蘭般不讓鬚眉的英勇氣質。
此刻,她心裡正在計畫著如何將她的東西竊回。
既然找不著他們,就得想個計策將他們引出來。
怎麼個引法呢?對了,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