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好,瞞著我進城了!」
朔傲書瞇起雙目,理智已開始潰散。
「我……我不是故意……」她別開臉,躲避他那灼人的目光。
「好個薄情寡義的女人。」他發出冷笑,笑聲有如刺骨風雪,直要凍結蘭沁全身的血液。
「你是誰?怎麼用這種口氣對一個女人說話?」楊邵看不過去,立即上前與朔傲書對峙。
「你又是誰?管我用什麼口氣和我的女人說話!」朔傲書譏諷地道。
他聽於開說,蘭沁已來到京城的「龍鳳繡坊」,引來大批人爭相目賭,原本他還不相信,想不到這一切都是事實,還讓他意外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街上散步。
好一對狗男女!
「你的女人?!」楊邵看向蘭沁。
她連忙垂下小腦袋,一副無助的模樣。
「你說話啊!為何不說呢?快說我是你的誰!」朔傲書狂佞地扳住她的肩,強迫她抬起頭面對他。
「朔王爺,您……」她秀眉緊蹙。
「你是王爺?」楊邵十分吃驚。
不過,莫怪他沒見過朔傲書,這京畿佔地極廣,其中的達官顯貴又是何其多,他哪知道誰是誰呢?
「楊公子,他就是朔譽王府的朔王爺。」蘭沁解釋道。
「朔……王府?」這下他更詫異了!
他可能沒聽過其他王爺的名諱,卻不會漏掉「朔傲書」這三個字,因為京裡的百姓都明白,他不僅是一等王爵,更是皇上的堂弟,京城裡沒有人不敬重他,只是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現在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還不快走?」朔傲書沉聲說道,目光如炬。
「蘭姑娘……」楊邵轉向蘭沁。
「沒關係,你先回去吧!」她理解地說。
「這……好吧!那我先走了,有事別忘了通知我。」楊邵含著畏懼的眼神看了朔傲書一眼後,便轉身離開。「等等,麻煩你替我向楊老闆與楊夫人說一聲。」蘭沁急急喊住他,請他代為轉達。
「你放心,我會的。」
楊邵點點頭,在朔傲書不耐煩的注視下,疾步走開。
「瞧你們兩個,依依不捨似的!」朔傲書逸出一抹冷笑,眼中淨是怒火。
「你別亂說,我只是來楊家做客而已。」面對他犀利的言辭,她的臉變得更加蒼白。
她明白他恨她,可是沒必要讓無辜的楊邵難堪啊!
「我也邀請過你,為何你就是不答應?難道是那個男人的幾句花言巧語,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連人也隨他來了?」
他的臉色異常嚴峻,不帶半點溫度。
「你別胡說,我只是——」
「算了,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吵架。走!跟我回府。」朔傲書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強勢鉗住她的手腕。
「我不要,我說過我不去!」她嚇得連唇瓣都失去血色。
她怎麼能進入高貴顯赫的王府呢?她怕她會污染了那兒的貴氣,早知如此,她就不應該離開小扇湖啊!
「由不得你——」
在朔傲書的堅持下,她根本無法抗拒,就這麼被強行帶進朔王府。
???
黎舜不停的在屋內踱步、咆哮,嚇得每個僕人都退避三舍。
自從蘭沁莫名其妙的失蹤後,他氣惱不已,發誓非得找到她不可。但在尋人未果之下,他的脾氣變得比以往更為暴躁,整個黎府中人惟有黎老夫人敢和他說話,其他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黎老夫人此時聽說他又在鬧脾氣,趕緊來到他的房裡瞧瞧——
「我說舜兒,你究竟是怎麼了?再這樣下去,可是會把下人全嚇跑的。」她才進門,就看見他那副氣呼呼的模樣,於是婉言勸道。
「全都走算了,我一點也不在乎,乾脆他們全都學那個女人,走了就別再回來!」他仍是那副怒焰高張的憤懣樣。
「什麼?原來你還在想那個女人呀?」她詫異地揚高眉。
「嬸嬸,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如何?那種帶著霉氣的女人,你還想她幹嘛?依我看,她最好永遠別再回來,我們才有好日子過。」
黎夫人冷凝的眸子透出鄙夷的神色。
「我不管這些,我只管我的面子問題。」他要娶蘭沁進門的事已是眾所皆知,如今卻落得新娘子跑了,他豈不丟臉丟到長江去了?
他不明白,黎雲一死,日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接掌黎家的一切,而他都不嫌棄她了,她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你這孩子……」
黎夫人重重地一歎,「你認為性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那個女人離開對你而言只有好處啊!想開一點吧!」
「嬸嬸,可是……」
他不敢說自己之所以不放棄的原因,乃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在沒有嘗到她美妙的滋味前,他說什麼也不肯輕言放棄。
「究竟是怎麼了?」黎夫人不明所以。
「沒什麼,總之我非得逮回她不可!」他雙拳緊握,一張臉氣得鼓脹。
問題是,他已派出不少人手去調查蘭沁的下落,幾個月過去了,卻依然沒有半點消息,難不成她就這樣從世上消失了?
「唉!隨你了。不過話說在前頭,我黎府可是不准她再踏進一步。」黎夫人對蘭沁有著根深柢固的仇恨。「對了,你不是找她找了很久嗎?還沒結果啊?」
這一問可問到黎舜的痛處了,他悶得半天說不出話。「我會繼續努力的,我就不信她長翅膀飛了!」
「記得你上次說她可能跳下山崖,派人去尋她的屍首,但一無所獲,所以你才堅信她沒死。說不定……她真的死了呢?」
說到這,黎夫人陡地一驚,赫然從椅子上跳起,「天!如果她真的死了,會不會化為厲鬼找咱們報仇呀?」
「嬸嬸,您想太多了,我想她一定沒跳崖,只是故弄玄虛罷了。」
黎舜非常篤定,因為後來有人向他密報曾在「春香院」見到一個長相與她十分相似的女人。
「既是如此,她會躲去哪兒呢?」
「我懷疑她已經離開杭州了。」黎舜揣測。
「可是一離開杭州城,她人生地不熟的,又會去哪裡?難不成她跟人跑了?」黎夫人突地瞠大眼,「那騷娘兒們肯定是這樣,勾引你還嫌不夠,八成又去勾引別的男人了,真是不知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