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問題,以前當乞兒的時候,一天走的路不知道要比現在多上多少,我還撐得住。」田蜜揮一揮額際的汗水,雖疲倦但非常開心。
坦白說,自從她向諸葛擎坦承一切後,她頓時覺得好輕鬆,這種感覺是她前所未有的。
「別嘴硬!我們還是在這兒歇一會兒吧!」他找了一塊大石,用衣袖擦拭乾淨後,才讓田蜜坐下。
「好吧!為了讓你安心,我就坐一會兒吧!」田蜜燦然一笑的坐下。
「我看你一定也渴了吧!」他以食指很快的堵住她欲開的櫻唇,「別辯駁,我去找水,馬上回來。」他恣意的一笑,才轉身離去。
片刻後,就在他捧著一碗水回程途中,竟發現有極其微弱的聲音自他身後襲擊而來,他敏銳的一躍起身,在滴水未溢出的情況下,躲開了那道暗器,但令他氣餒的是,他竟沒接住它,這可是有史以來他所遇上唯一可與他媲美的暗器高手。
「誰?」諸葛擎提高音調問道。難得遇上這麼一位對手,他怎能不興奮呢!
「擎公子果真厲害,想用暗器傷你,根本是不可能的。」原來他就是雷亦昀。
其實,他並無傷他之意,只是想求證江湖上對他的褒揚是否屬實。今日一試,才真正對他刮目相看。
他剛才所發出的暗器,乃屬於一種特製的絨毛,它發出的聲音微乎其微,若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根本察覺不出來,更甭提能躲過它了;而諸葛擎不但能躲過它,且手上那碗水一滴未漏,這已讓雷亦昀佩服不已了。
「你也不賴,那麼輕的東西,你也能使得如此有勁兒。」諸葛擎眼底也有一絲激賞的光芒,雖是第一次見面,但諸葛擎覺得與他挺投緣的。
「在下雷亦昀,是寧南王府之人。」他邊說,眼神邊不停瞟嚮往這兒跑來的田蜜。
「擎哥,你在跟誰說話呀!我老遠就聽見你的聲音。」田蜜喘著氣說。
「蜜兒,你來的正好。」諸葛擎將田蜜拉至身側,直覺她與眼前這位自稱是寧南王府的男子有關。
「怎麼回事?這位是——」蜜兒也瞧見諸葛擎身邊多出了一位與他同樣器宇非凡的男子。
諸葛擎輕捂了一下田蜜的手心,示意她稍安勿躁,才轉向雷亦昀問道:「雷公子你既是來自寧南王府,不知有何貴事?該不會只是為了和我比試一下吧!」田蜜心想:怎麼搞的!這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寧南王府」!天底下哪有那麼湊巧的事!
她頭好暈,算了,讓擎哥去傷腦筋吧!她準備回老地方歇一會兒。
「蜜兒小姐,請留步。」雷亦昀倏地擋在她的前方。
「你要做什麼?你認識我?」蜜兒求助的眼眸看向諸葛擎。
諸葛擎向前擋在雷亦昀與田蜜之間,已感覺得到他所猜測的結果已愈接近事實了,「雷兄,你怎會認識蜜兒」「如果我求證屬實的話,我和她應該說十五年前就認識了。」雷亦昀含著瀟灑的笑意道。
「十五年前?」田蜜此刻腦中已完全呈真空狀態,只能喃喃自語著。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所謂的求證屬實,即是指她的郡主身份。」諸葛擎不喜歡這種打啞謎的攀談,所以直接一語道破。
「哦!」雷亦昀一副驚訝的表情看著他。
「你一定很愕然,我怎麼會對這件事那麼清楚,其實,這其間有一段陰錯陽差的過往。」他聳聳肩。
「無論事實如何,我只求看看她的後髮根。」雷亦昀雖疑慮,但還是不忘他來此的目的。
突然,諸葛擎憶及在「錢來客棧」那兩個可疑的跟蹤者,也說過同樣的要求。田蜜卻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後髮根,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能告訴我原因嗎?還有,之前那兩個人是不是你派來的?」雷亦昀有趣的笑了笑,「不錯,誰知他們心一急,就把我吩咐的事給搞砸了。」諸葛擎不再說話,由他堅定如鐵的表情中,雷亦昀瞭解,他已準備好聽這段故事了。
田蜜只是恍恍惚惚的立在那兒,經諸葛擎的叫喚後才激動的叫出:「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父親明明是個乞丐呀!怎麼會變成王爺?還有,我後頸部的胎記又是誰說出去的?老天,我一直以為這只是擎哥隨意的揣測,沒想到竟會是真的!不過,我不相信,也無法接受——」
「蜜兒,冷靜點,你聽他說完呀!再說,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你應該感到高興呀!」「他們生了我卻不要我,對我的愛連一個乞丐都不如,我有什麼好高興的!」
田蜜近乎歇斯底里的叫著,她本以為這是絕不可能的,她是為了讓擎哥安心,才讓他來求證的。
可是,當一切事實擺在她眼前時,又教她如何接受?
「不,你誤會他們了,當你聽完這則故事後,你如果還恨他們,我絕無話說。」雷亦昀立即勸阻她。
於是,在深吸一口氣後,才緩緩說出十五年前的故事——
「原來如此。」諸葛擎恍然大悟。
「原來我娘為了保護我已經死了!」她整個人趴在諸葛擎的肩上,痛哭不已。
久久,當她在諸葛擎的輕捂安慰後,才慢慢停止了啜泣。接著,她輕輕掀起腦後垂落的秀髮,他們果然見到一朵如玫瑰花般殷紅的胎記印在她的後髮根處。
「你現在看見證據了,能讓我回去看我爹嗎?我求你,帶我回去——」她有些失控地拉扯著雷亦昀的衣袖。「我來這兒就是要帶你回去的,義父已經苦苦找了你十五年了。」
他安捂她的情緒。「還有,你本名叫田羽琳,以後我就以琳妺稱呼你吧!」
「田羽琳!那——那個田羽凰又是誰?」她突然想起另一個名字。
「她是你的堂姊。」他不知她怎會知道這個名字。
「什麼?!」田蜜苦笑了一下,想不到針鋒相對的兩人,竟有如此親的血緣關係。她懊惱著過去對她實在太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