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秦懋別的不會,打哈哈是他的拿手本領,只見他掰得天花亂墜地:「她呀!在咱 們伙頭夫裡面可不得了,煮吃的她最在行,早已被咱們諸葛元帥給包了,你們可別打她 的主意呀!」
「原來是這樣啊!你不怕你的地位被這個小白臉給搶走了。」那小兵竟以一種曖昧 的口吻說。
「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可要考慮清楚,敢說就得敢承認,知道嗎?」楊秦懋 手叉著腰,很生氣的說。
「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你去打聽看看,全軍十五萬人有 哪個不揣測著你和元帥之間的關係,省省吧!別愈描愈黑。」
「你——」
「我什麼我?」那小兵很神氣的轉身對伊蘭說:「小兄弟,以後伺候咱們將軍可得 謹慎點,他可是個……」他在她耳邊輕聲的說。
只見她的眼睛愈睜愈大,以很懷疑的眼光看向馬上英姿煥發的諸葛駿;他怎可能會 是個這樣的男人?昨晚的感覺依舊是那麼強烈,他根本就不像……啊!難不成他是雙性 戀!
諸葛駿像是感覺到她的注視,猛然回過頭與她驚愕害怕的視線對個正著。
她是怎麼了?看他的眼神好似見了鬼一樣,還由頭到腳不停的打量他,難道他身上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詢問的眼神掃向楊秦懋,只見他聳聳肩,雙手一攤,一副莫可奈何的態度。
算了,回頭再好好問問他。
諸葛駿又策了下馬鞭,往前行駛。
當他們行經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後,斜陽已晚照,諸葛駿不放心的眼神始終盯向伊蘭 ,心知細皮嫩肉的她無法在漫天風雪的大北方長途跋涉,但為了隱藏她的身份,又不能 做得太引人側目,可是,看著她愈來愈慢的速度及渙散的眼神,讓他的心緊緊揪在一塊 兒。
可惡的是那個楊秦懋,只顧著跟一旁小兵聊天打屁,他交代的話可能早已被他丟到 千里遠以外了。
他再也無法安然自若的坐在馬背上,而讓她忍受著兩腳埋在冰雪裡的痛苦。
他飛快地跳下馬背,在眾目睽睽之下,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以很冰冷強烈的口
氣對楊秦懋說:「等回了「毛褵坊」,我再好好跟你算帳。」又以相同的速度騰空 翻躍,將她抱回了馬背上。
「你這是做什麼麼?放我下來。」
伊蘭雖已疲憊不堪,但說起話來還是咄咄逼人的。
「如果我知道你精神還這麼好,我就不會抱你上來了,伊蘭小姐。」他面無表情地 直視著前方。
「你怎知道我的名字?」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
「你昨晚說漏了嘴,而後我連夜去打聽出來的,你的全名應該是察貝伊蘭吧!」他 灑脫自得的眼光看進她的眼瞳內。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結果還不是一樣,我永遠都是你的戰俘。」她很激動的吼出 來。
「或許對你來說結果都一樣,但對你西突厥來說,這結果有可能會差個十萬八千里 也說不一定。」他遞給她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說清楚一點,你這話是什意思?」她不甘示弱的昂起小巧的下巴。
這姿勢剛好讓他偷了個吻,「嗯!滋味不錯。」
她怔然不安的掃看了下四周,就怕被誰給不小心看到了;還好,沒有。
不過,楊秦懋那副極曖昧的笑容,讓她懷疑他是不是看見了,可是他的眼光並沒看 這個方向呀!
都是這個死豬八戒諸葛駿,瞧他那副窮亢奮的德行,有一天她會加倍奉還的。
「不要岔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她這次極小心,頭低的很,就只差下巴沒碰到 胸部了。
諸葛駿看得忍不住朗聲大笑,已不去在意四周圍一大群人奇異的表情了。
突然間,他好像聽見有人這麼說:「小楊呀!你完了,你沒瞧見元帥和那伙頭夫親 密的樣子,八成是換了新寵,唉!我真替你悲哀!」
楊秦懋只能翻個大白眼,沉悶的說不出話來。
諸葛駿也只是那一千零一個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伊蘭就不一樣了,她同樣聽見了那人的談話,本來她還不太相信,當她看見諸葛 駿那欣然接受的表情時,她完完全全的相信了,她怎麼那麼倒楣,竟會碰到這種怪人!
諸葛駿並不知道她也聽見那人的談話,不過,他似乎感受到她的不自在,甚至於有 一股不安的氣氛夾雜在他們兩人之間,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見了兇猛野獸般那樣驚懼 。但他並不以為意,因為他就是喜歡她這種恨他又怕他的模樣,簡直有意思極了。
伊蘭可一點也不覺得有趣,她一臉嗔怪的睨著他,真難想像他是這種人——一個喜 歡男人的男人。
難道她真要一輩子當這種人的禁臠?愈想愈不對,她不由自主的往後挪,直至他攫 住了她的手臂。
「為什麼要躲我,難道我身上有刺?我不希望你還沒聽見我的回答之前,就已掉下 馬背。」他肆無忌憚的盯著她,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她被他看得一陣膽顫,只能欲振乏力的說:「好,我不躲,但求你別碰我。」
「不要我這樣碰你嗎?」他倏然低下頭,輕輕嚼咬著她粉嫩的耳垂。
伊蘭想逃,但就是使不出勁來,她好討厭這種感覺,一種自耳根引發至全身的酥麻 感,一種不容她忽視的滋味。
「你這個表現就對了。記住,你最好聽我的話,否則,以你來要脅你父王,相信他 會自願奉上西突厥的一大片土地的。」他瞇起眼眸,盛氣凌人的說道。
他當然不會這麼做,只不過想嚇嚇她,看她生氣的「恰」樣子,真可說是快慰平生 。
「原來這就是你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諸般情緒閃過腦際,最後,以一張木然的 表情面對他。
「怎麼樣,這著棋不錯吧!」他火上加油。
「你的得意算盤別打得太如意了,我爹才不會為我犧牲那麼大,他有好幾房妻室總 共生了十六個女兒,我只不過是其中之一,他根本不會在意的。從小就可沙對我最好, 因為只有我們兩個為同母所生。可沙又極有才幹,所以,我爹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對我 另眼相待。如今他死了,我一切的美夢也該醒了。」她帶點淒苦的說,這種哀怨的愁思 像一根無形的弦拉扯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