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
哪有人問得這麼直接的!她期期艾艾,無言以對。
「你敢給我猶豫?!」他兇神惡煞般不滿地大吼。
這哪是詢問呀!根本就是威脅恐嚇。
她又嚇著了,楚楚可憐地瞅著他,好委屈的點了一下頭,因為他的神情
擺明了就是在告訴她,敢搖頭我就把你吊起來毒打!
他滿意的消了怒火,瞧見她可憐兮兮的神態,不由得憐愛地笑出聲來,
「少一臉飽受欺凌的樣子,我為你受的罪還不只這些。」
然而,他還是輕憐蜜意的擁住她。
「不要。」她掙扎著推開他。
他好無奈,「你一定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不是這樣的,我們……真的不合適。」她囁嚅道。
吸氣,再吸氣,他難得抑下怒火,捺著性子說道:「哪兒不合適了?只要
兩個人相愛,就合適!你的顧慮根本就是多餘的,而且我爸爸早就知道
我喜歡你的事了,他也樂見其成,至於別人的眼光──我問你,你對我
的感情難道不足以對抗那些異樣的眼光嗎?在你心中,到底別人的眼光
重要,還是我重要?!」
「當然是你!」她毫不猶豫地衝口而出,待察覺自己說了什麼,已來不
及糾回。她的聲音更低了,「可是……我比你還老耶!人家會說我『辣手
摧草』、殘害國家幼苗……」見他又沉下臉,眼看又要噴火,她為求保命,
連忙又補充道:「當然啦!別人怎麼說不重要。」
瞧他神色緩了緩,她如釋重負地悄悄吁了口氣,放心地繼續說:「可是你
想想,你這麼年輕幼齒,女人可是很快老的,就算你到了四十歲,還是帥
得很有本錢,可是我呢?你難道就不會後悔?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我知
道自己無法吸引你太久,也許我該學學時下的流行用語:『不在乎天長地久,
只在乎曾經擁有』,但是我辦不到,我不要什麼曾經擁有,再換來心碎神傷,
這樣的痛苦我無法承受,一旦要愛,我便會全然投入,一生只要一次的永遠,
但……你給不起。」
耿皓耘靜靜聽著。不錯嘛!她已經想到屬於他們的『永遠』了,值得嘉許。
「小女人,你太污辱我了,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嗎?告訴你,我和你一樣,
是抱著『永遠』的心態在愛你,就算你想抱著『曾經擁有』的心態來看待
我們的感情,我也不允許,因為我已經準備和你天長地久了。我很清楚的
知道,任何事都不可能改變我對你的感情,今天我會為你動情,愛上的絕
對不是你這副容貌,而是擁有這副容貌的純淨靈魂,你懂嗎?所以,往後
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只要你還是你,我永遠都會珍惜,記住我今天的話,
嗯?」
正當他滿心疼溺地想輕撫她的臉龐,而她也正感動地想往他懷裡靠時,一
首流行歌曲清晰傳來,他們同時僵住,神色各異──
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說什麼癡心的腳步追不上變心的翅膀;
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說什麼男人的肩膀靠不住女人的浪漫,
……
說什麼男人的世界容不下女人的永遠……
「岑──」他大驚失色,簡直欲哭無淚。
是哪個混帳王八蛋敢放這種歌,沒看到他正在示愛嗎?天殺的!
一火,他捉狂的大吼:「媽的!誰存心害我娶不到老婆啊?!要放也應該
放『愛你一萬年』呀!」
瞬間,四周靜寂無聲。
他再度望向可岑,「岑──」
「也許,是我想得太美了,男人的肩膀,靠不住女人的浪漫,更容不下女
人的永遠,尤其,你是這麼出類拔萃,我又怎敢奢求你的心可以一輩子系
在我身上……」
「項可岑!」他真的惱了,「你這是什麼話?長得帥難道是我的錯嗎?而你
居然因為我太出色,所以拒絕我?是不是要我毀容你才肯相信我?!」
世上真的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冤的男人了!
「我……沒這個意思。」她小小聲地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他氣悶地吼著:「項可岑,你真的快把我逼瘋了你知
不知道?不這麼嘔我你不好過是不是?沒見過比你更頑固的女人,再這樣下
去,我早晚有一天會被你氣死!如果我夠聰明、想多活幾年,真該離你這個
有本事將人活活氣死的女人遠遠的才是!」
聽他這麼說,一陣悵惘感受油然升起,她落寞地低低應了聲:「哦!」
「哦?!」他再度變了臉,「給我解釋清楚,什麼叫『哦』?!」
「簡單的說,它是個附和用語……」
「附和用語?!」吼聲震耳欲聾,「你他媽的敢給我『附和』?!」
「是你自己說的……」她好委屈,他明明就這麼講,她附和也有錯啦?
大壞蛋!只准州官放火,就不許百姓點燈,真不可理喻,霸道到了極點。
去他媽的理智,他不要了!耿皓耘終於看清了一件事,再跟這個女人扯
下去,他沒七竅生煙,也會活活氣死,而可預見的,他仍是得不到他要
的結論,所以,他打算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
「走!」他不由分說、不容拒絕地拉了她就走。
「皓……皓耘,你幹什麼……」
「閉上你的嘴!」簡直是秀才遇到兵,他受夠了。
「你先告訴我,我們要去哪裡……」她失措地叫著。
吵死了!
他沒好氣地回過頭,喊道:「開房間!」
面子、裡子、理智都沒了,他還要多餘的形象幹嘛!
可岑一怔,頓時小臉紅透,尤其在他的吼叫引來一群人的側目後。「皓耘,
你別胡鬧。」
「誰和你胡鬧了!」他索性停下步伐,扯開喉嚨叫道:「我女朋友死也不肯
嫁給我,說什麼也不相信我會一輩子愛她,所以我採用了我老爸的建議,
決定先讓生米煮成熟飯,誰有意見?!」
天哪!他在說什麼呀!可岑的小臉紅得只差沒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