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見著她些微紅腫的雙眼,他漫不經心地問道:「沒睡好嗎?」
「嗯。」她似有若無地輕應一聲,低斂著眉替他打領帶,沒敢迎視他。
康子謙瞅住她好一會兒,突然拉她進懷,雙唇印了下采。丁以澄傻眼了,一時不曉得該怎麼反應。火辣辣的吻,教她的思緒逐漸迷濛。她剛打好的領,帶讓他給一把扯掉,而她身上尚未換下的睡衣也已半褪,他溫熱而含著激情魔力的指尖,需索著她愈感燥熱的身軀,她意識到他要的不僅僅是一個親吻。
「你……上班會來不及……」她嬌喘著,試圖提醒他。
「這不在你此時關心的範圍內。」
他只回她一句。再度回到床上,他成功地卸去兩人之間所有的阻隔,輕輕覆上熟悉的軟玉溫香,也堵住了她猶想發言的小嘴。
再次碰觸她,他才憶起,自己真的是好一陣子沒有與她纏綿了,他發覺自己竟發狂地想念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道優美曲線,以及每一縷醉人幽香。
迷戀自己老婆的身體,應該不算罪過吧?
他放任自己沉溺於情慾激流中,任一波波的歡愛情潮淹沒彼此,與她同譜亙古狂野的激情旋律。
他想做的,從沒有人能動搖!這是她再清楚不過了。
歎了口氣,她伸出雙臂回應,與他一道沉淪於迷情歡愛中,也只有在此時,她才感覺自己與他是那麼的親近、那麼的密不可分,宛如一體。
第二章
對於一個事業有成、才幹不凡、渾身散發成熟男性魑力的男人,會招來無數愛慕的眼光,這並不值得驚奇。樹況,他是少有的俊偉絕倫。
上天似乎特別偏愛他,所有男人渴求的,未至而立之年的他全都擁有了!人人望之而不可及的財富、商場上的非凡成就、據說溫柔婉約的絕色嬌妻,也許再過不久添個粉嫩可愛的稚於……幾可說是人生順遂得意極了。這樣一個男人,最是能讓女人情不自禁地將芳心暗許,即便他標著已婚身份,仍阻隔不了一雙雙不曾間斷的戀慕眼光。一邊報告著這個月的業務狀況,何欣玲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數度飄向眼前卓絕的俊容,一顆迷亂的芳心,不規律地跳個不停,淡淡的紅霞悄悄撲上面頰。噢!這麼一個英挺不凡的男子,就算要她當他的地下夫人,一輩子見不得光,她也甘心,只要能擁有他片刻!
突然,浮現腦海的念頭,教她羞得無地自容。
留意到她的心神恍惚、不知所云,康子謙投來困惑的一眼,不明白她臉上那抹異彩由何而來。
「何秘書?」
「呃?」何欣玲如夢初醒,那雙深邃如寒星的黑眸正停駐在她身上,她的心臟差點要因此而停止跳動!
「身體不舒服?」康子謙微皺起眉看她,她的表情好怪!
他在關心她耶,何欣玲猶如身在雲端上,一顆心喜盈盈的,整個人幾乎要翩然起舞了起來。
「我……很好。」她嬌羞地低語,夢幻般的艷彩染上瞳眸。
「你發燒嗎?」怎麼臉色有著不自然的瑰紅?
「我……沒有啊!」她下意識捧住自己的臉,的確,是紅得發燙。
誰教他要這樣看著人家,害她魂兒飄飄、心兒茫茫,差點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康子謙收回眼光,沒再深究下去,一手翻動眼前的資料,隨口丟來一句:「若真的身體不舒服就回家休息,我不是個虐待員工的老闆。」
「好的……我知道。」她趕忙收攝心神,專注於眼前的工作上,「對了,承安企業的合約預定今天做最後的確定,敲定今天簽約,合約書你帶來了吧?」「合約?」他揮動筆桿的手頓了一下。
「對呀!你昨天帶回家,說要做最後的審查。」
用不著她提醒,他已經「恢復記憶」了——這表示,在這之前,他徹底忘了有這回事,不,或許該說,直到今晨為止,他都還記得,只是後來和以澄在床上消磨了一陣子,就完全拋諸腦後了。
他微感懊惱,自己向來不是個沉迷色慾,萬事皆拋的人呀!什麼場合該扮演什麼角色,他向來區分得很清楚,怎麼會如此恍惚呢?
「我忘了。」他淡淡地以三個字交代過去。
忘了?何欣玲訝然地張大眼,她這個頭腦冷靜、思路分明的老闆,也有「忘了」的時候?
康子謙不理會她大驚小怪的反應,拿起電話,撥下一串熟悉的數字想亡羊補牢。
鈴聲在響了六聲後被接起。
「以澄,是我……你怎麼知道?對,就擺在桌面上……很重要,你叫司機中午之前要送過來……好,再見。」
掛了電話,他不經意望見何欣玲失落的神情,隱約知曉不太尋常,但他的心思向來不在這上頭,也沒打算去理會。
「是尊夫人?」她酸澀地輕聲問。女人就是這麼不可理喻的動物,明知沒有立場在意,但是動了心,免不了會覺得悲楚。
「嗯!」他淡應了聲,將心思投入工作,沒再多看前頭那張失魂落魄的容顏。
*** *** ***
康子謙並沒有想到,丁以澄會親自將他要的文件送來,當樓下的總機小姐告知他時,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結婚以來,丁以澄從沒踏人他的辦公大樓一步,也許是不感興趣,也或許是不想影響他工作,所以,整棟康氏大樓的員工,沒有一個人看過他們的總裁夫人,難怪接待人員會半信半疑地打電話上來求證。
「我打擾到你了嗎?」被領著進到他辦公室後,丁以澄有些不安地問。
康子謙不置可否。
她影響到的不是他,而是樓下那群戰戰兢兢,並且飽受驚嚇、深怕一個怠忽便會丟了飯碗的接待小姐。
「我……很抱歉,因為司機送媽媽去看大哥、大嫂,而你又說這些文件很重要,所以我……」她無措地解釋著,他的不言不語,讓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事實上,夫妻三年,她也從不曾猜透過他的心思,他總是那麼的深沉難懂,讓她覺得兩人的距離好遙遠,又好陌生。「我說過你不能來嗎?」他緩緩地開口,打斷她的慌張。記憶中,他的妻子似乎永遠都這麼膽怯,儘管明明是理直氣壯的事,她也能表現得像個犯錯的孩童,大概是本性使然吧!在他有限的瞭解中,她是個內向的女子,溫婉而嬌怯。「那你……不生氣?」她好小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