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當她是隱形人嗎?
沒來由泛起的酸意讓她心頭極不舒服,尤其她看見那個比她還大膽、不知羞的女人竟然……竟然得寸進尺的親了裴慕凡的唇!
雖只是經輕的一碰,她就是無法忍受,難言的無名火在心口熊熊燃起——
她、非、常、不、高、興!
裴慕凡微拉開懷中的女子,輕笑道:「你的歡迎儀式太過熱情了,我還真有點承受不起。」
好像是「終於」想起一旁神色不太對勁的落雲,他簡單介紹:「邵心秋,她是邵叔最鍾愛的獨生女兒。」
怎麼不說是你的老相好?
臭裴修文、死裴修文!落雲在心底忿忿地咒罵。
裴慕凡不以為意地撇撇唇,單純將這情況歸類為他們冷戰的後果,不過,邵心秋可就不這麼想了。
「裴哥,她是?」
「殷落雲,是洛陽殷家的二千金。」
也是她的威脅。邵心秋在心底補充。
★ ★ ★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她們是對立的,尤其殷落雲眼中不會隱藏的心事,明顯地告訴她,她們渴望的是同一項事物——同一個人的愛。
裴慕凡不甚明白的看著默默相望的兩個女人,難道安靜的看著對方就能互相瞭解了嗎?連個招呼也不打,他真是愈來愈不瞭解女人了,不知道是不是他變笨了?
原本心思簡單、容易瞭解的落雲,如今他也看不透她究竟想些什麼,難怪有人會將女兒心比喻為海底針。
「你們哪個人說說話好嗎?就算是廢話也行,落雲?」因為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的感覺好奇怪。
為什麼提到「廢話」就望向她,可惡的裴修文!
「你什麼意思?」落雲改瞪著他,她難道常說廢話嗎?真是不可原諒。
凶巴巴的,女人真的不好惹。裴慕凡氓著唇不說話。
這女人會是威脅嗎?一點也不溫柔,裴慕凡會喜歡她?不太可能吧!雖然她美得不可思議。邵心秋暗忖著。
「呃,裴哥,你一路風塵僕僕,一定累了,先到房裡歇會兒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還得快去吩咐膳房加菜,晚上好為你洗塵呢!」看出他們之間不甚愉快,隨時有吵起來的可能性,邵心秋當機立斷,先抽身較妥。
邵心秋走了,落雲也得知自己的房間在哪兒,但,她沒離開,跟著裴慕凡進房,一雙眼死盯著他的唇,邵心秋留下的淡淡胭脂,她愈看愈刺眼,愈看愈不舒坦!
熾烈的凝望目光,換來裴慕凡的困惑,眉宇微攏,他問:「有事?」
有!生氣算不算有事?
可惡的裴修文,說要她「負責」,還敢到處拈花惹草,最不可原諒的是,不僅當著她的面,還一臉若無其事,也不曉得要慚愧內疚,可惡透頂了!
她直覺感到自己被欺騙了,也有了受傷的感覺,她都已經決定要為他負責了,他怎麼可以不把她放在眼裡?
愈想愈委屈,她拿起自己的手絹,在裴慕凡震愕的目光下,用力的擦拭著他的唇,說什麼也要將邵心秋留在他唇上的氣味抹去!
「你……」他愕然,根本沒開口的機會。
擦過之後,還是不滿意的直盯著它的唇,落雲想也不想就踮起腳尖,用力地在他唇上印下屬於她的淡雅幽香。
錯愕過後,裴慕凡直覺怒吼:「你在胡鬧些什麼?」
落雲一呆,不悅地叫:「我才沒有胡鬧,就邵心秋可以親你,我就不行?你不公平,討厭、討厭!」只會吼她,對邵心秋就輕聲細語,萬般憐愛……落雲愈想愈傷心。
哀怨的口吻令裴慕凡怔了怔,她這是在——吃醋嗎?
噢,為什麼?這個殘忍的小女人,在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心死斷念後,她又來撩撥他、給他希望,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她明白嗎?
「你別任性行不行?」他心思煩躁地吼道,落雲對他明明是無心的,卻單純到老愛做些容易誤導人的舉動而不自知。
「我沒有任性,是你自己說要我負責的,那你就不能紅杏出牆,招蜂引蝶!」
若不是心頭太過苦澀,他真的會因她的話而大笑出聲,不過,如今他卻笑不出來。
看吧,他就知道!這女人根本只是「所有物」被覬覦、受到威脅,繼而產生本能的反彈情緒罷了!
「去他的負責,我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要你負責的話,是你一廂情願,自以為是。」他一口氣吼出心中的鬱悶,意外地看到她受傷似的淒怨神情。
「落雲……」
他無盡懊悔,不由自主地趨向前,想安慰,想擁她入懷,她卻退了一步,衝著他大喊:「討厭、討厭、討厭,你最可惡了,我再也不要喜歡你!」
吼完,迅速奔了出去。
「落雲!」他追了兩步,又停止了步伐,頹然跌坐椅中。
在她心中,他到底算什麼?另一個段飛星?還是有那麼一點特別,她已經開始懂得去在乎他了?
就因為沒有答案,他才覺得迷惘,雜沓紛亂的思緒已讓他心煩無比,無力再去揣測落雲的心意。
也罷,若她是在乎他的,那麼,就讓她自己去想清楚吧!有情無情,交由時間去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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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凡有一段日子不曾來到慕文分舵,有些營運狀況及大小帳目要他探查瞭解,一時還真忙不過來,不過,為了回去對他老爹有所交代,「將功折罪」,他還是專注的投入其中,有些重大事項還等著他裁斷、拿主意,所以他一時也顧及不到落雲。
而思考邏輯向來就簡單的落雲,這會兒卻猛鑽牛角尖,把原本單純的事給複雜化了。她滿腦子胡思亂想,以為裴修文為了閃避她,故意拿工作當借口。
他開始討厭我了嗎?
落雲撐著下顎,哀哀自憐地想著。「我沒有討厭你,那只是氣話,我現在還是很喜歡你的,可是……為什麼你都不理我……」
她好懷念那個熟悉的溫柔嗓音,好希望他再次如從前一樣對她又惜又憐,雖然他老愛吼她,可是,其中卻含著顯而易見的疼愛,不似現在,他對她說話都是平平板板的,一點情緒變化也沒有,既不再對她又叫又吼,也不會再憐愛地叫她一聲小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