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笑不笑地,「你這樣──我會懷疑你想毒死我。」
行雲哭笑不得的道:「你聽話一點,把它喝了行嗎?」
「然後你會嫁給我?」他不死心地追問。
「我數到三,你要不喝,我保證會在裡頭加砒霜!───」
「一」的話聲未落,向楚天已飛快接過碗,一仰而盡。
一旁的秋月忍不住喃喃說:「不好玩,還是以前的餵藥方式比較有趣,既浪漫又香艷──」
「秋月!」行雲急忙喝止,「別亂說話!」
見行雲有些慌張,眼眸閃爍不定的望向他,他沒說出他早已知曉此事,不然行雲可能會衝動地找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什麼餵藥方式?」他有意裝傻。
「沒……沒有。」行雲急忙掩飾,試著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不過,好像不怎麼成功就是了。
向楚天轉首望向秋月,刻意忽略行雲僵硬的神色,試著轉移話題。「秋月,我看得出來,你排斥這裡,很想離開此地,是不?」
秋月低垂看頭,黯然無語。
「那還用說。」行雲代為回答,「我想幫助秋月離開此地。」
「秋月,你說呢?」他希望有個肯定的答案,好讓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天知道我有多厭惡這種送往迎來、強顏歡笑的日子,可是離開──似乎是遙不可及的夢想。」秋月話中有看深深的惆悵。
未待向楚天開口,行雲便道:「秋月,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幫你離開此地,當然,你得堅持下去,別輕易妥協,更別讓這濁亂的環境污染了你。」
「行雲,謝謝你──」秋月又憐又喜地握住她的手,說不出心頭的感動。
向楚天若有所思地凝望行雲。這是怎麼回事?若她有能力幫助秋月離開,何以無法自救?不對勁,一定還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內情,但,是什麼呢?
他皺眉苦思,久久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
向楚天的傷勢顯著的好轉,如今已可下床走動。
「怎麼又不安分了,快回去躺下,否則讓行雲知道,一定又要罵你不乖了。」剛進門的秋月正想將他壓回床上,他不禁呻吟出聲。
「你繞了我吧!老躺在床上,都躺怕了。」
「隨你便,只要你不怕待會被行雲念,我是沒啥意見啦!反正被罵的又不是我。」
「只要你不打小報告,她就不會知道。」這行雲哪!比他娘還要難擺平,偏偏他被吃得死死的,永遠在她甜蜜的叨念下臣服,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秋月一臉趣意的瞅著地,「我問你幄!你怎麼這麼聽行雲的話呀?」
聊到行雲,他臉上自然浮起幾許溫柔的神色,「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哪!」
「你少來了!」秋月推推他,擺明了不信他的話。
「噢!」他悶哼一聲,秋月正好戳痛他胸前的傷口,「輕點啦!你就不會學學雲兒溫柔一點嗎?」他暗自慶幸當初救他的人是行雲,要換成了秋月,他今天還有命可活嗎?
「那就說實話呀!」
「呃──」他支吾了半天,才撿了個含蓄的說詞:「她……很獨特,男人們難不對她心動。」
「也包括你嗎?」她犀利地直搗話題的敏感中心。
向楚天窘迫地差點無言以答,「你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我是問,那包括你嗎?」她不為所動,不死心地再度追問。
向楚天無奈,歎道:「是!我意亂情迷、我凡心大動,這樣行不行?」
「我就說嘛!只要是男人,要想不愛上行雲似乎挺難的。」
向楚天放意不看她一臉的得意,「我是感激她這段時間無微不至的溫柔關照,不知不覺就對她產生了一種難言的異樣感覺,想親近她、想呵護她,常常會不由自主的沉溺於她溫柔的笑靨……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一種──連我自己也解釋不出來的特殊情懷。」
「那──你的意思是,若今天救了你、對你關懷備至的人是我,你也會有這種感覺羅?」
「不會。」他毫不猶豫地斷然說道。
秋月白他一眼,一臉怨怪地說:「答得真乾脆,連讓我陶醉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眼底的笑意卻洩漏了她的偽裝。
「你何以如此斷定?」
這道問題使他陷入了冥想,目光深幽。
「曾經有個人對我也是柔情萬千、關懷無限,甚至為我──」他甩甩頭,彷彿這樣便能甩去心中的沉痛與眼底的擾傷。
「可是,我卻無法回報她相同的深情,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今天我也許感激雲兒對我的好,但,這份連對天霜都不曾激起的獨特感情卻絕非感激所換來的。」
「天霜?」秋月不解地輕語。
「一個癡傻的女孩。」
「是為你而癡傻?」
他幽幽輕歎道:「都過去了。」
看出了他眼中的痛憐與感傷,秋月知道這名女子於他意義非凡,似乎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一急便叫道:「向楚天!我警告你幄!不許三心兩意、左右逢源,人家行雲對你這麼好,又為你付出這麼多,你要敢傷害她、玩弄她,就太沒良心了。」
「說到哪去了!」向楚天啼笑皆非,「我當然不會傷害雲兒,至於玩弄──那就未免太誇大其詞了,我承認對她有不尋常的感情,她總能讓我暫時拋卻糾結的愁思,隨看她的心情而飄揚,但再怎麼樣,我們畢竟是不相乾的兩個人,我不確定自己有足夠濃烈的感情可以繫住彼此,她也未必願意與我相系,這一切完全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怨我難以苟同。」
「有件事──」她沉吟一會兒,決定一吐為快,「早該讓你知道,但行雲一直阻止我,你聽了之後,我懷疑你還能不能無動於衷的重複一遍剛才說的話。」
「什麼事?」他沉下臉,秋月一臉的慎重其事,使他直覺事態不尋常。
「殷行雲──這個名字你當真沒有一絲印象?我指的是認識她之前。」
「殷、行、雲……」當初乍聞此名是曾有剎那的耳熟之感,只是,他一直不曾深思。「好像聽過──」他盯住她,「這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