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忘憂愛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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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立書人:孟稼軒

  沒多久,他收到了海柔如法炮製的「飛機傳書」。

  姑娘我有容乃大,不計前嫌了。

  P.S你的「道歉啟事」寫錯了,哈、哈、哈!

  恥笑人:莫海柔

  當時,他啼笑皆非地搖搖頭。這麼認真幹嗎,博君一笑嘛,虧他還犧牲形象呢!要知道,他可有一連串參加各式作文比賽奪魁的光榮紀錄,就連班上參加演講比賽的稿子都是央他捉刀代筆,這女人竟敢恥笑他?

  回想往事,他心頭又酸又甜,步出陽台望去,他卻不若以往那般,看到在對面朝他粲然而笑的女孩,她房內已熄了燈。

  幽幽歎息一聲,他反身回房。

  還以為她想起了什麼呢,原來……她也只是一時興起。

  而另一頭的海柔窮極無聊,翻來覆去仍是睡不著,於是起身想找湘柔聊聊天,今晚大姐、二姐都不在,整個家裡只剩她和湘柔,她打算去和湘柔同床共枕。

  她敲了幾下門,房內沒人回應,她再敲幾下,「湘柔?你睡了嗎?」

  看了看表,都十二點多了,早眠的湘柔怎麼可能還沒睡嘛!她吐吐舌,實在太不該了,自己睡不著就來擾人清夢。

  好吧,發揮一下當姐姐的同胞愛好了。她旋動未上鎖的門把,打算替湘柔蓋個被子再回房。

  走近床邊,她正欲伸手拉上被子,卻機敏地發覺湘柔白皙的小臉紅得不尋常,她本能地探手一摸,立刻抽回手,反射性地驚呼:「老天!好燙!」

  她又驚又慌,嚇白了臉,「湘柔,你醒醒,拜託,醒一醒!」

  海柔焦慮地輕拍湘柔的臉蛋,湘柔感應到了,卻只是無力地抬了抬眼,完全發不出聲音,海柔根本無法判斷她究竟是不是清醒的。

  「怎麼辦?怎麼辦……找大姐!對,找大姐,她一定在公司……不能慌,莫海柔,你千萬不能慌,要冷靜……」她不斷吸氣,「電話在哪兒呢?大姐說過的,拜託,想呀、快想呀!」

  她猛敲腦袋,衝到客廳一團亂地找了起來。

  「有了、有了!就是這個。」她急翻開電話簿,顫抖著手撥下號碼。

  「接呀;!大姐,拜託你快接!」訊號響了好久,卻遲遲無人接起,海柔急得落下淚來,「怎麼辦……聯絡不到大姐,又不知道二姐在哪………完了,完了……」

  她不斷在客廳轉來轉去,全然沒了主張。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每回在無助時總會想起的影像浮現腦海,她不假思索地奔出大門,猛按孟稼軒家的門鈴。

  好似過了一世紀之久,門開了,孟稼軒一頭霧水地出現在她眼前。 

  「海柔?」三更半夜,又不是火燒房子,她門鈴按這麼急幹嗎?

  「稼軒——」看到他,她忍不住驚惶地叫出聲來。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乍見她掛著淚水的臉蛋,他疑惑地捧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容顏追問。

  「湘……湘柔生病了……發燒……」她已亂了方寸。

  「好、好、好,別急,我去看看。」他拉著海柔回到屋內,看了情況後便當機立斷,抱起湘柔,「我們送她去醫院。」

  海柔只能無措地猛點頭,快步跟在他身後。

  * * *

  幸好夜裡沒什麼車,半個小時後,孟稼軒以最快的速度將湘柔送到醫院。

  「都燒成這樣了才送來,你們想讓她丟了小命還是變成白癡?」醫生的指責,令海柔傷心地猛掉淚。

  坐在外頭等待的時刻,她再也忍不住壓抑了許久的恐慌,掩著唇低低抑抑地輕泣著,蒼白的小臉掛滿了冰涼的淚珠。

  「都是我……我為什麼不早點發現湘柔不對勁……要是……要是她……不,湘柔不能有事……」她聲淚俱下地自責,聽得孟稼軒心痛不已。

  「海柔、海柔!」孟稼軒溫柔地不斷為她拭淚,「湘柔不會有事,別哭。。

  「可……可是……她全身好燙……」海柔撫著自己的面頰,清靈的星眸如今全是驚懼。

  剛才孟稼軒開車,她在後頭抱著湘柔,至今她都還能感受到湘柔那滾燙的小臉貼在她頰上的灼熱溫度……

  她不由渾身輕顫,不……湘柔她……她不能失去湘柔,她是她最愛的小妹……

  「怎麼辦?稼軒,我怎麼辦?」她仰著楚楚可憐的小臉求助地望住他,閃著淚光的明眸是如此無助而脆弱,令他不由得揪疼了心。

  「海柔!」他愛憐地輕喚,不由自主地展臂將她柔弱的嬌軀擁入懷中,「別怕,無論如何,都有我在你身邊。」

  海柔更加緊偎著他,淚痕斑斑的小臉貼向他溫暖的胸膛,感受著屬於他的心跳,惶然的心似乎也逐漸安定下來。

  「還好有你……稼軒,我好愛你……」

  孟稼軒一震,閉上眼將她摟得更緊,疲於掙扎的心,再也難以抵擋這分酸楚的柔情。

  他不再推開她,令海柔鼓起了再試一次的勇氣,「是不是只要我想起一切,你才肯愛我,否則,你就一輩子不願愛我?」

  「傻海柔!」他壓抑著低喃。

  她還不明白嗎?不論她變成怎樣,她都是他今生無悔的最愛,怕只怕,海柔的愛捉摸不定,隨時會煙消雲散。

  「愛我的,究竟是原來的你,還是失憶的你?」他愁苦地低歎,再也理不清糾葛如縷的情愁。

  「是一個叫莫海柔的女孩。稼軒,真正矛盾的人是你,不論原來的我還是失憶的我,都有著一份屬於莫海柔的感情,那麼又何需再做二分法?而你卻從一開始就將自己困在逃不開的繭中,真正在折磨人的其實是你而不是我。」

  孟稼軒完全愕住。

  若以他原先的想法來定論,失去記憶後的海柔,對湘柔的姐妹之情該只有不滿一個月的短暫時光,但是方纔,她卻有著深刻的驚痛之情,十八年的情感分明猶深植她心間。這是否表示,她之所以第一眼見著他便執著地認定他,也是因為十二年來多少有著連她也不曾發覺的情愫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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