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妹我,親愛的二哥。」
「你……你怎麼……來了?」因為太過意外,他連話都說不全了。
「給你一個驚喜,不好嗎?」
「驚你個頭!爸媽知道嗎?」這小妹呀,就愛出其不意來些驚死人不償命的舉措,不鬧得雞犬不寧,誓不甘心。
展織羽搖搖頭,「我是偷溜出來的。」她大大方方地晃進屋來,「對了,行李順便幫我提進來。」
「這……喂!織--」
展織羽前腳才剛踏人屋內,旋即皺起了秀眉,嗅了嗅屋內的空氣,再回頭聞聞展拓凡身上的煙味,不苟同地盯著他,「二哥,你抽煙!」剛剛還以為是錯覺呢!二哥不是鮮少碰這類有害身心的物品嗎?
「我滿十八歲了,小管家婆。」
「幹嗎;又碰上什麼煩人的事了?」多年兄妹,她豈會不明白他的習性;「是老爸交付的任務進行得不順利?」好像不太可能,二哥的能力她太清楚不過了。
展拓凡沒多解釋什麼--因為無法解釋。
展織羽是何等的慧黠冰心,當下便領悟到了什麼?「好沉重的心事啊!」她咋咋舌,看著煙灰缸內嚇死人的煙蒂。
展拓凡白了她一眼,「你少自以為是。」
「我有嗎?」她嬌俏地眨了眨靈眸,「眼高於頂的展大帥哥,陰溝裡翻船了哦!我就不信你能逍遙多久!」
他懶得和她瞎扯,原因在於沒什麼建設性,而且只會落得遭人奚落的下場。他才不笨,怎會看不出展織羽那沒同胞愛、並且良心被狗啃去了的小妖女有多幸災樂禍。
「你少顧左右而言他,給我從實招來,到底怎麼回事?否則,別怪我罔顧手足之情,將你掃地出門。」他板起臉,端起了兄長的架式。
展織羽委屈地扁起嘴,一副小可憐的模樣,「二哥,你怎麼這樣啦!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你這樣棄我於不顧,還算是人嗎?」
「嗯哼。」展拓凡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就這樣?還有沒有?繼續呀!」
沒錯啦,這展家小魔女,演戲天分一流,要不是他太瞭解她,見著她這楚楚可憐的神態,還真會忍不住心軟。只可惜,太多血淋淋的教訓,讓他深切地認清了事實的殘酷,他可學乖了,要是再上當,那便白癡得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這姓展的丫頭信不得,更同情不得。
「二哥--」她拉長了尾音,又柔又軟地叫了聲,撒嬌地拉拉他的手,「你不會真的這麼狠心的,是吧?」
「很老套的台詞,換句新的。」他依舊不為所動。
「好嘛、好嘛,告訴你啦!」要死了,二哥愈采愈精明了,比大哥還難搞定。
「洗耳恭聽。」
「仗勢欺人的壞蛋。」她悶聲咕噥,展拓凡自是當作
沒聽見。
「展織羽小姐,本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展織羽暗自叫慘,他的語調愈是溫和有禮,她就愈感不妙。
「好……好啦!」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扭著衣角,「還不是因為喬爾丹。」
「嗯?」他劍眉微軒,表示需要更進一步的解釋。
「這死皮賴臉的傢伙,我都說了本下百遍,我對他沒感覺,我、不、喜、歡、他!虧他還有臉向爸媽提出婚事哼,我才不要嫁他呢!可是,他有多不要臉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媽居然還要我和他試著交往看看,說什麼他有多深情專一,絕對會好好疼愛我,誰稀罕他愛我,他愛得死去活來,干我什麼事呀!這個人全身上下惟一的特質除了死纏爛打外還是死纏爛打,我實在是被煩到受不了了,所以--」
「所以,你就當個蹺家的壞女孩,千里迢迢地逃到這裡來投靠我?」他不疾不徐地接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會收留我吧?」展織羽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很期盼地看著她親愛的兄長。
他不置可否,「我很懷疑爸媽會沒料到你這招,連最基本的防範也沒有。」
要命,這二哥沒事這麼聰明要死啊?
展織羽再度垂下了頭;囁嚅道:「事實上;他們的確有想到,而且,也讓大哥扣留了我的護照和證件。」
展拓凡懶懶地丟給她一眼「看吧,我就說嘛」的神情,「然後?」
「大哥比你還講義氣,二話不說就伸出援手,助我跳出苦海,才不像你,無情無義、無血無淚、鐵石心腸!」
不錯,小丫頭很懂得請將不如激將的道理不過,很可惜她遇上的是他展拓凡。他給了她很同情的眼神,這小把戲對他沒效的。
「還有呢?」看她還有什麼招數,要是鬥不過一個芳齡二十的丫頭,他展拓凡也白混了。
「人家好歹也叫了你多年的哥哥,你真忍心放我自生自滅?二哥--」她可憐兮兮地叫著。
哀兵政策?呵,展小姐,你失算了,本人軟硬不吃!
二十年哥哥不是白當的,多年累積的切膚之痛,要是還學不聰明,他不是比豬還笨了嗎?
只不過,有人確實就吃那一套,例如他大哥。
「別假了,丫頭,從實招來吧!你到底是用什麼詭計由大哥那兒拐回護照?」
「呃?」她為之語塞,「沒……沒有啊,哪有什麼詭計,是大哥太重情義--」
展拓凡當場不客氣地揮手打斷她的話;「得了吧,你以為我二十年哥哥是當假的嗎?」
「呵、呵呵,豈敢。」她很敷衍地傻笑。
「沒關係,你繼續裝白癡,只要今晚有露宿街頭的心理準備就行了。」
「二哥!」落井下石的壞蛋!她暗罵著,「好啦,我說就是了。」她吞吞口水,「我不過是拿大哥婚前與前幾任女友的親密照片告訴他,要請大嫂一塊欣賞罷了--」聲音愈來愈小,直到聽不見。
他就知道!展拓凡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不曉得該怎麼說她。
想想大哥與大嫂的鶼鰈情深,他不難想像在聽到這番話之時,大哥的臉色會白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