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麼小器量嘛,打小任你欺凌到大,我可沒吭過半句;現在不過小小還以顏色,你就記恨成這樣?」展拓凡邊走邊哄著,只不過展織羽完全不甩他。
「不理我是吧?那算了,我別浪費時間,還是回去辦公好了。」說著,已走出大樓的展拓凡還當真旋身往回走。
「展拓凡!你給我站住!」展織羽氣呼呼地大叫要真給我回去,我發誓,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一臉無所謂,「反正你現在也一樣不理我。」
「你--」她慪得說不出話來。
展拓凡見狀,不由得輕笑出聲,走回她身邊,憐愛地輕點她俏鼻,「小丫頭,枉你生得絕代天姿,皺著一張臉多難看。」
展織羽嬌嗔地瞪著他,一時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啦,笑一個給我看,嗯?」展拓凡食指勾起她一小綹髮絲,往她臉上逗弄著。哄這小妹他最在行了,他才不像他那老實的大哥,老被織羽整得欲哭無淚,可偏偏又無法真正對慧黠可人的她生氣,才會一遇到她就完全沒轍。
「詞厭!」她失笑出聲搶回落在他手中的長髮,「我們現在去哪裡?」
「先填飽肚子再說。」
「那還等什麼?』愛嬌地挽住他的手臂,展織羽決定這一個下午都要死巴住他。開玩笑,這可是她勞心勞力、拚死拚活了一個早上所換來的,不好好把握怎麼成?
只是帶著愉悅神情離去的他們,卻沒注意到呆佇於不遠處,那悵然若失的身影。
芷柔力持鎮定地深吸了一口氣,踩著平穩的步伐進了展氏大樓,經過通報後,她搭乘電梯上了十七樓展拓凡所屬的辦公樓層。
他的專屬秘書一見著她,立即起身迎向她,神情歉然地對她說:「莫小姐,你找我們總經理嗎?真是抱歉,我不曉得你會采;他人正好不在--」
芷柔沒讓她說完,「我知道。」
「你知道?」
「我在樓下正巧看到他出去。」
』 這就怪了,既然有碰上,她幹嗎不攔住他?
秘書小姐縱有成堆疑問,她也沒問出口。「那你一定也看到他的女朋友了吧?真是郎才女貌,登對極了,是不?」
為何乍聞此言,她心頭會湧起陣陣莫名而來的酸澀?
「他說她是他的女朋友?」在來不及阻止的同時,芷柔話已不由自主地飄出唇畔。
「是啊!這女孩生得標緻不說,還頗為善解人意呢!看得出他們感情很好,要不,她怎麼會心疼展先生,怕他太累,還專程趕來幫忙分擔他的工作量,兩人相依相偎地躲在辦公室裡頭,邊辦公邊濃情蜜意了一個上午。展先生可寵她了,剛才臨走前還交代今天下午不回公司,分明就是拋下所有的事想好好陪伴佳人,過他們的兩人世界去了。」
接下來秘書小姐又說了什麼,芷柔已無心傾聽,一顆心沉到谷底地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既然他下午不會回來,那麼麻煩你將這份資料交給他,我先走了!」倉促地說完,她匆匆轉身離去,顧不得一頭霧水的秘書小姐會怎麼想。
該死的展拓凡卜如果他早已情有所歸,那麼他曾對她說過的話又算什麼?一時興起的玩笑?
一時之間,腦海中縈繞的,全是方才在樓下不意間捕捉到的畫面。任誰都看得出那是情人間的打情罵俏,那女子的嬌媚嗔態,以及展拓凡舉手投足間毋庸置疑的憐愛之情,濃濃的甜蜜氣息太過真切。就因為她看得很清楚,使她連一了點懷疑的餘地也沒有。
這樣--也許是好的吧?她從未正面答覆過他什麼,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承諾的話語,反正她從來就不以為他們還會有任何的發展,不管他們之間曾存在過什麼,如今也已無理清的必要,他有他的情人,她過她平靜的日子,所有千恩萬緒只是偶然脫軌的意外,短如曇花一現的悸動已成為過去,既然沒有開始,結束得也能坦然。
可是……可是……她為什麼要失魂落魄、為什麼要如此介意?不該的呀!
刺痛的心騙不了人,她始終是在自欺。
如果,展拓凡在岳君衡之前出現,一切還會是這樣嗎?芷柔滿心惶然,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薄薄的淚霧模糊了雙眼,她已分不清是為何而傷懷。
隔天,展拓凡由他的秘書口中得知芷柔曾來找過他的消息,立刻迫不及待地撥了通電話過去;只不過迎接他的,仍是她的冷然。
「到底怎麼回事?芷柔?這三天你去了哪裡?我不認為你會用這種方式逃避我們之間的問題,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沒必要與你討論。還有,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尚待解決的問題。」她努力維持著語調的疏冷。
不可否認的,當芷柔感受到他話語中急切的關懷時,心頭仍不由自主地泛起陣陣漣漪。若他對她無心,何來深刻的系念之隋?可是,他已有另一個她也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實,這究竟是他的虛情假意,還是其中真存在著他對她的在乎?
「這就是你的結論?是嗎?我們之間除去合作關係,走在街上便形同陌路,毫無牽扯?」能不悲哀嗎?他自嘲而慼然地想道。
「我們曾有過牽扯嗎?」
「你問我?你居然問我?莫芷柔,你這麻木的女人!我的感情還不夠清楚地呈現在你面前嗎?你還要我怎麼做才夠?其實你心裡比誰都還要明白,從我為你動情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再也牽扯不完了!」
她面如寒霜,「展拓凡!我希望你清楚你在說什麼。」
他憑什麼?在擁有另一名似水佳人的同時;他憑什麼再來對她說這些話?
她不願承認這是妒意作祟,堅定地告訴自己,她只是不齒他用情不專的作為,她痛恨這樣的男人!
「那麼你又清楚你要的是什麼嗎?芷柔,承認一項已然存在的事物,對你而言,真有這麼難嗎?」他歎了口氣,神情滿是淒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