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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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連續劇裡那些逆來順受的悲情女,我一直都懷疑她們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有被虐狂,任何人只要不是白癡,都會懂得自我保護的,而我當然也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這就是任程予潔叫到屋頂翻掉,我卻還能窩在這裡玩頭髮、數分叉的原因了。

  房門輕輕的被推開,但是我並不緊張,因為進來的人連步伐也是輕淺沉穩得教人安心。

  我知道是誰。

  他一進來,就直接拉開我身前的掩蔽物——一張椅子,彎下腰看著書桌底下的我。

  「又在躲予潔了?」

  也只有他——程予默,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我。

  原因無他,這是他的房間嘛!

  任程予潔想破了頭,都想不到我會躲在她哥哥的地盤,當然,我也有絕對的自信,程予默不會當「抓耙仔」,才敢有恃無恐地窩在這裡抓蚊子玩。

  程予默有心掩護我嗎?我想也不是,他只是懶得打小報告,懶得惹紛爭罷了。

  坦白說,我極度的質疑這兩個人真的是兄妹嗎?

  程予潔任性驕縱,爭強好勝,需要無盡的注目與喝采來滿足她的虛榮心;而程予默安謐沉靜,風華內斂,話也不多,一派與世無爭的性情。

  他總是把自己放在最安定的位置,淡看世間紛擾。

  犀銳的觀察力,是我處在這種環境的生存本能,我能洞悉程叔叔為了不負媽媽交託,努力想對我好的心態;也能洞悉嬸嬸飲了一輩子的醋水,難以吞忍我的存在的心情;更不難理解一向是天之驕女,受人獨寵的程予潔,面對我的出現所產生的威脅感及妒恨。

  但,我卻看不透程予默。

  依照常理來判斷,我的存在破壞了他家庭的和諧,他應該恨我才對。可是他並沒有和嬸嬸、予潔沆瀣一氣的來打壓我;也從不曾像叔叔那樣,清楚表態地護著我。

  我還清楚記得,踏進這個家門的第一天,嬸嬸和叔叔吵得好激烈,與我同齡的予潔也推著我直嚷。「出去、出去!我家不歡迎妳——」

  而他,只是坐在一隅,一片喧嚷中,很靜、很靜地打量著我。

  不若嬸嬸、予潔的激烈反彈,他的反應,從頭到尾都淡到不能再淡。

  他對我,到底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呢?

  這個問題,已經存在我心裡很多年了。

  「這回又是為了什麼事?」

  他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輪到予潔當值日生,放學後她跑去和隔壁班的模範生約會,要我幫她打掃教室,我不去,然後今天老師罰她當一個禮拜的值日生。」

  程予默點了下頭,淡淡地說:「皮繃緊一點,她氣壞了。」

  沒有擔憂,也沒有幸災樂禍,只是很平靜地陳述一項事實,這就是我認識的程予默。

  我抱著腳,下巴懶懶地抵在膝上,抿唇不說話。

  見我並沒有出來的意願,他看著我,很沒人情味地說了句。「我要趕報告。」

  「你趕啊,我又沒叫你不要趕。」我很死皮賴臉地假裝聽不懂逐客令。

  「可是妳……」在桌底下。

  我聽出言下之意了。

  「當我不存在就好。」開玩笑,他都說予潔氣壞了,那我這時出去,不是存心找死嗎?

  他持續看了我三秒,然後不再說話,拉來椅子在桌前坐下,忙他的事情去了。

  我依然窩在桌底下,看不到他在忙什麼,但這書桌夠大,就算多了我的加入,還是有很充足的活動空間。

  頭髮玩膩了,我的視線不知不覺移到他優雅交疊的雙腿。

  他有一雙很修長的腿,這讓我想起,他的身材比例也棒到沒得挑;想到身材,更是很自然的聯想到他俊雅出眾的容貌。

  一個人帥不帥,是很難用字句形容的,那是自由心證的問題,由自己的眼睛看出去,覺得好看就是好看,雖然別人也許不認同。

  而看過的人,如果也有半數以上認同,那就可以算是公認的帥哥了。

  你問我程予默是屬於哪一種?

  如果你知道,程予默偶爾出現在我們學校,會讓多少花癡女情緒激奮到不行,你就不會用這種質疑的口氣問我了。

  我喜歡他的眼睛,像一口幽邃的千年古井,深不見底,不知道埋藏在最深處的,是什麼不欲人知的幽微心事,格外的耐人尋味。

  同學們說,他有種憂鬱的藍色氣質。

  憂鬱?他?程予默?

  拜託,他只是不愛說話而已,好不好?她們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像她們一樣,一張嘴呱呱叫,生來吵死人的啊!

  要我說的話,我認同藍色氣質,但不是憂鬱,而是海洋一般,悠遠沉謐,深邃廣闊,讓人無法掌握的感覺,一不小心,容易令人沉陷其中。

  「哥——」房門突然被推開,打斷了我的花癡遐想。

  聽到這聲音,我整個寒毛都豎起來了。

  不是怕她,絕對不是,我只是懶得和她吵罷了。

  那是一種相當不人道的精神凌遲,每來一回合,就讓我短壽三年,我哪來那麼多命和她磨?

  「你有沒有看到佟海寧那個死女人?」

  喂喂喂,誰是死女人?說話客氣些哦!

  程予默偏轉過身,居然很巧的剛好擋住我。

  這個時候,我就不得不懷疑他是有心要掩護我了。

  才剛閃過這樣的念頭,程予默矜淡的聲音便飄過耳畔 「妳們的事,不要來問我。」

  看,就是這樣!

  多麼的冷漠,完全置身事外,連替我說個謊都不屑。

  就算這些年,他的確有意無意的幫了我好幾回,我還是無法自作多情的以為什麼。

  他只是不想捲入兩個女人的戰爭罷了。

  房門又一次被關上,我吐出憋在胸腔的一口氣。

  他回過頭來,雙手抵在桌沿推動座椅,滑開書桌些許距離,方便低頭看桌下的我。

  「幹麼?」我不得不開口,他的眼神像研究白老鼠!

  「妳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我高興!」忘了這是他的地盤,我態度囂張地響應。

  他又不說話了。

  「程予默∼∼」噢,對了、對了!他大我三歲,那我為什麼不喊他哥哥呢?那又有另一段小插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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