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映塵的身份不同於常人,他是不能有任何弱點的,還是謹慎點好,以免對他造成不利的影響。
真虧她這個兒子鬼靈精,隨機應變的本事這麼好。
「少廢話,無塵到底在不在?」
「無塵?」
「就是谷叔叔啦。」若兒也是搞了好久,才弄懂他指的人就是他偉大的父親。
「你找他……有事?」她一臉防備,本能地想保護谷映塵。
「幾時輪得到你這娘兒們來問我話……」對方正不耐煩地想揮開她自己去找,清清淡淡的嗓音卻由身後不疾不徐地響起。
「久違了,五毒羅剎。」
「無塵?你真的躲在這裡?」被稱為「五毒羅剎」的男子訝異地挑眉。
還以為消息錯誤呢!沒想到他真的窩在這個平凡無奇的小地方。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就直說了吧。」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除了找我比試外。」
五毒羅剎這個人,武藝差強人意,但使毒的本領一流,並且為此而驕矜自滿得要命,總以為全天下沒有一個人能躲得過。正好他也有一身絕藝,絕命門上下無一人不肯定他,就因為這樣,五毒羅剎三番兩次想找他比試,以證明他在絕命門中獨一無二的能耐,只可惜谷映塵從來不理會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使目前為止他已難逢敵手,但也從不認為自已是什麼絕頂高手。勝了,又能怎樣?他習武可不是爭強鬥狠用的,那太沒意義了。
然而,這卻惹惱了五毒羅剎,一次又一次卯足全力想與他槓上,大概是他的目中無人激起了他的戰鬥欲吧,不拚個高下,他是不會善罷罷休的。
谷映塵的最後一句話,又一次挑起五毒羅剎的慍怒。「無塵,你這個孬種!就會做縮頭烏龜,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這是激將法嗎?
谷映塵撇撇唇,表情沒多少變化。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他毫不掩飾一臉的興致缺缺,表情真是夠侮辱人了。
這些年,早被無塵氣了不下百回,再有旺盛怒火也發得差不多了,不差這一回。
五毒羅剎很快地掌握住情緒。「我是來告訴你有關寒月的事,有興趣嗎?」
閒適的神色一正,他沈聲問:「她怎麼了?」
「我就知道你會在乎,普天之下,能讓你有感覺的,大概也只有寒月了。」五毒羅剎散漫道。
谷映塵冷起臉。「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就給我滾出去。」
「別心急嘛,好歹也讓我喝口茶。」
谷映塵掌風一掃,桌面上的茶水砸了過去,五毒羅剎也不是省油的燈,身形一晃,閃了過去。
嘖,實在說不出他是多情還是無情。這人就像座千年寒冰,以前怎麼激他,他就是波瀾不興,但是只要提起寒月,他就破功了。
「說不說!」顯然谷映塵並沒有多少耐性。
五毒羅到也不介意他差勁的態度,聳了聳肩,說道「唐逸幽,這個人你聽過吧?」
他瞇起眼想了一下。「揚州神醫?」
怎會提起這個人?
他是曾經聽過,多少有點印象。據說,他是當年盛名於一時的江湖奇俠紅塵客所收的最後一名弟子,氣度沖夷,風采出塵,只學醫,不習武,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不帶殺戮之氣,才能保持那份儒雅清逸的氣質。
寒月怎會和他扯上關係?
一她接了椿任務,要殺的人就是唐逸幽。」
「那也不難。」寒月是他一手調教出來,對於她的身手,他有信心。
「問題是,三月之期已過,唐逸幽至今依然活著。」
谷映塵蹙起眉。「怎麼可能?」
「不是殺不了,而是她不想殺。」五毒羅剎說得有點幸災樂禍。「無塵啊,你還不明白嗎?你的女人水性楊花,勾搭上俊小子,背叛你啦!」
然而,谷映塵卻沒有他所預料的暴怒不已,只是斂著眉,深沈的容顏看不出情緒。
「怎麼樣?你會先殺了姘夫,還是寒月那人盡可夫的淫婦?」五毒羅剎見他沒反應,不遺餘力地猛燃火信。
「收回你的話!」驟然降溫的話語,直教人冷到骨子裡去。「別再讓我聽到一句侮辱她的字眼。」
「喲,說說也不行?你當她還是你的女人嗎?別蠢了,人家早移情別戀,拋棄你了,你還拿她當寶似的,可悲呀,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讓她背著你胡搞……」
谷映塵雙手環胸,冷睇著他。「說夠了沒有?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被激怒嗎?」
五毒羅剎一愣,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平靜。「無塵,你丟不丟臉!自己的女人跟人跑了,你居然吭都不吭一聲?」
「不然我該怎麼做呢?拿根繩索把她綁回來嗎?」谷映塵反問,一點也不打算掩飾他的嘲弄。
好低級的撩撥手法,他要會上當,不是擺明了和五毒羅剎一樣蠢嗎?
「寒月很愛他,還打算背叛絕命門,不惜為唐逸幽而死,你算什麼東西,她根本不把你當一回事!
」五毒羅剎加重了口氣羞辱他。
「哦?」他陷入了沉思,神情添上些許凝重,但仍是不見慍色。
「真是抱歉,勞你遠道而來,專程告訴我這件事,很遺憾,你得失望了,我還是沒有氣得暴跳如雷。要過招,請另外找人,恕我不奉陪。」他甚至低頭去逗弄兒子,狂妄得不把人看在眼裡。
「無塵,你……」
懶得聽他再多說什麼,他直接道:「若兒,送客。」
「好的。」若兒欣然從命,對父親簡直崇拜得無以復加。
爹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人擺平了,他甚至沒有說一句難聽的話,卻能讓對方嘔得快得內傷。
爹說,喜怒不形於色,是制敵要領,「實地學習」後,他一定要記住,並且學起來,以後當個和爹一樣厲害的人。
五毒羅剎被氣得昏頭,一時衝動之下,沒多想便反手扣住走向他的若兒。「無塵,你給我站住!」
「若兒,」令人措手不及的情勢轉變,教秋水心驚白了臉,一下子全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