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如此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如果看得上我,我又怎麼會拒人千里?」雅琦點頭附和著。
「可是妳卻忽略了他的遊戲人間和風流倜儻,這種人怎會是感情專一的人呢?」說得更明白一點,她楚羽寒恨透這種用情不專的男人了!
雅琦不以為然地反駁。「雖然各大報的綜藝版時有凌孟樵和某位知名女星或名媛淑女走得很近的花邊新聞,但是若能和多情的他共譜一段浪漫戀曲也是一件很美的事,妳說對不對?」
「是哦,妳繼續作妳的白日夢,本小姐無暇奉陪。」羽寒抓起課本就往門口走去。
「羽寒,妳去哪?」
「上課啦!妳口中那群毛頭小子恐怕已經吵翻天了。」
「那妳快去,我這節沒課,打算留下來繼續想我的夢中情人。」
羽寒搖搖頭,笑著離開辦公室。
※※※
羽寒踏進祥安醫院大門,朝普通病房走去。她大嫂凌念築兩天前生下一名小女嬰,如今正在醫院靜養。
「嗨,念築,妳還好吧?」羽寒打開病房的門,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好──」念築拉長了尾音。「慘!」
羽寒格格直笑。「這話千萬別讓我哥聽到,否則他會宰了替妳接生的一干人員。妳就不知道,妳進產房的那段時間,大哥差點把產房前的地板踏破,然後不斷自責自己不該讓妳承受這種痛苦,又說他當初應該念婦科,才能和妳『同甘共苦』。」羽寒一臉「妳老公沒救了」的悲慘樣。「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這樣誇張的男人,若是生小孩可以代替,我敢打包票,他會選擇自己生!」
念築臉上漾著絲絲甜蜜笑容。「書淮是個好丈夫。」
「你們在討論什麼?能讓我參一腳嗎?」楚書淮溫文的嗓音在門口響起,走至床邊,他低下頭在念築唇上輕輕一啄,然後坐在床緣輕擁著她的肩。
羽寒在一旁看著,發出抗議。「喂,你們旁若無人的親熱,不怕傷到我這個形單影隻的失意女子嗎?」
楚書淮臉上可是半絲愧疚也沒有。「反正妳已經習慣成自然、久病成良醫了嘛!」
羽寒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指控著。「喂,楚書淮,太忘恩負義了吧?要是沒有小妹我,今天你們能在這裡眉目傳情、肉麻當有趣嗎?」
「失敬、失敬!為兄的我在此向小妹妳陪不是,但不知妳要我如何報答妳這個居功厥偉的大恩人?」
羽寒尚未回話,念築已搶得先機,和書淮一搭一唱的唱起雙簧。「這還用問嗎?自然是對症下藥,早點為羽寒物色如意郎君啊!」
「有道理,可是……」書淮沉吟了一會兒。「要到哪裡去找肯『犧牲小我』這種有偉大情操的男人呢?傷腦筋!」
「說得也是哦!世上有哪個男人會委屈自己,壯烈犧牲……」
「你們給我閉嘴!」羽寒氣咻咻地大吼著。「解釋清楚,什麼叫『犧牲小我』?」
「即謂地獄總是得有人下。」書淮懶懶地回答。
身為人家的大哥,楚書淮說這種話還真是可惡透頂,偏偏又實在得沒話講。
「楚──書──淮!」羽寒惱火地叫。
正待發作時,一陣低沉迷人的聲音倏地響起。「裡面在開戰嗎?戰火喧天,火藥味十足……」凌孟樵一推開門,立即發現苗頭不對。「喔哦!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那你還趕來送死?」羽寒將矛頭指向他。
孟樵無視她的火氣,從容自若地坐下。「姑娘家火氣別那麼大,當心嫁不出去。」
「干你啥事?」她悻悻地回嘴。「你老人家三十二歲高齡都不緊張了,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凌孟樵和楚羽寒相處的模式一向是針鋒相對,場面火爆;羽寒不服輸,而孟樵又特別愛逗她,結果往往把羽寒氣得暴跳如雷。
「頭一次有人稱而立之年的男人為『老人家』,妳挺可愛的。」孟樵意外地沒有反駁,反而笑著俯近她,耀眼迷人的笑容差點讓羽寒看呆了。
念築和書淮對望一眼,眼中明顯透露著:他們之間值得玩味!!
「把你噁心的臉孔離我遠一點。」羽寒臉孔微微發熱。
又是一句他沒聽過的形容詞。「如果妳能說:『請將閣下俊逸的尊容移開。』或許我會考慮。」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自戀。」她離開椅子,但打死她也不會承認孟樵靠她太近,使她的腦袋一片混亂、心一陣悸動。
「是自信,不是自戀。」
「你不只是自大得讓人受不了,你的臉皮厚度也不容小覷。」
「多謝謬讚。」反正他是皮到底了。
打娘胎出來,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羽寒氣呼呼地想。
「我又得罪妳了?否則妳怎麼又準備噴火!?」他一臉無辜。
愈是這樣,羽寒就愈覺得自己像小丑般被他耍著玩,郁卒啊!
念築很聰明的躲在書淮的懷中偷笑,書淮則光明正大地咧嘴大笑。
一整晚,孟樵總像貓逗老鼠般逗弄著羽寒,氣得羽寒差點跳腳,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孟樵恐怕早已「陣亡」了!
稍晚,羽寒準備回家時,念築說:「哥,你送羽寒回去。」
「我?」孟樵指著自己。
「是啊,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很危險。」
而書淮則說:「認命吧,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孟樵聽出書淮的弦外之音,說:「想都別想,楚書淮,你別指望我會是那個『犧牲小我』的白癡男人!」
「凌孟樵!」羽寒再笨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才不稀罕你送。」
「別任性了,說實在,我也不放心妳一個人回家。」孟樵難得如此友善。
太慢了,這遲來的友誼羽寒並不領情。「我不稀罕你的關心。」
「不,妳誤會了,我不是擔心妳,我是擔心那個瞎了眼的登徒子。」
念築和書淮同時爆笑出聲;羽寒則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下地獄去吧!」她生氣的甩開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