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
「說不介意,那根本是自欺欺人,我承認我心裡不怎麼舒服,但是若要我為了這點嫉妒而放棄妳,這才真的是愚不可及。」
「孟樵!」她感激的輕吻了一下他的唇。「謝謝你,可是我要告訴你,我和他其實是──」她急著將前因後果說給他聽,卻不知從何說起,他會相信嗎?又如何向他解釋她有過「雲雨巫山」的經驗,如今卻仍是處子之身?一個有性經驗的處女?噢,孟樵會以為她瘋了!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靈魂附身、回歸前世的說法,而她,實在不知道這叫不叫「幸運」,有這遭千載難逢的奇遇。別的女人一生只要「痛」一次,她居然得經歷兩次的「第一次」,噢,上蒼是不是太「厚待」她了?
「我想知道妳和他的戀情。」接著他保證。「我不會吃醋的,如果妳確定它已是過去式的話。」
嗯,好吧,就由這個開始說起。「我和他只相處了短短三個月,但那卻是我一生中最難以忘懷的美麗時光。他寵我、疼我、愛我,將我視如珍寶,我和他有過生死相許、永不分離的承諾,可是他卻拋下我──撒手人寰!」激動的情緒模糊了她的視線。「他怎麼可以!我情願他不要救我,我不要他為我而死,可是不論我再怎麼心碎斷腸、哀哀呼喚,他卻只留下一句『我愛妳』,他說他要定我了,今生食言,他答應來生要補償我……我相信他,不論今生、來世我只等待他,我要用生生世世償還欠他的這份深情……」
羽寒的淚滴進孟樵心底,緊緊揪痛了他的心,他想抬手為她拭淚,中途卻僵住了,黯然收回手,默默別過臉。
傾心所愛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肝腸寸斷,他情何以堪呀!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好多餘、好可笑,又好──可悲!
就在他神情落寞,想起身離去時,羽寒終於自波濤洶湧的思潮中恢復,忙叫住他:「孟樵,你去哪?」
「去哪都可以,就是不該待在沒有我立足之地的地方。」他苦澀地歎道。
羽寒先是錯愕了一下,然後省悟過來。「不是的,孟樵,聽我解釋──其實也很難解釋,總之你不可以走──」她一急,跳下床往他懷中奔去,緊緊抱著他的腰。「再失去你,我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不要離開我,我不能再錯過你了。」
尚有些虛弱的身子顯得站立不穩,孟樵遲疑了一下,還是環上她輕盈的嬌軀。「妳會在乎我嗎?」口吻酸澀悲楚。
「在乎,當然在乎!再失去你,我真的不知道還承不承受得了這個打擊,我真的好愛你,不要再懷疑我了。」
「那──他呢?」
「他?哦,慢慢你就會懂了,以後再告訴你,當然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孟樵輕輕一歎。「妳知道嗎?我和他一樣,希望得到妳的生生世世,再也不放開妳。」
羽寒幽幽笑了,如夢般的笑容引人心癡魂醉。「那麼就緊緊抓住我吧!我永遠都是你的人了。」
前世情,今生償,共許來生白首盟。這是他們的承諾,一個永世不悔的承諾。
※※※
「笑一個、笑一個嘛!」羽寒又扯他衣角了。「怎麼臭著十張臉,是股票跌了,還是公司倒了?或者……」
真是標準屬烏鴉的!「閉嘴!我在開車。」
「孟樵──」她撒嬌著。
「不要每次心虛就扯我衣服。」他面無表情地說。
「人家又沒怎樣,這麼凶幹什麼嘛!」她嘟起小嘴。
「沒怎樣?」他提高音量,瞪著羽寒。「剛才是哪個不要命的女人過馬路不看紅綠燈的?就算闖了禍想『跑路』,也得顧顧自己的生命安全,妳以為妳有幾條命?敢情妳把馬路當成妳家的廚房了嗎?」
「我哪有,」她頑皮地補充。「我只當成我家的客廳而已。」
「楚、羽、寒!」他警告性地叫道。
「有!」她有模有樣的舉起手。「什麼事啊?叫得那麼急。」她慧黠地笑笑,看孟樵繃著臉,或許是察覺自己玩得有點過火了,她討好地拉拉他的衣角。「別生氣啦,意外嘛,誰知道那輛車和我作對,專撿我過馬路的時候撞過來?還好我反應快,閃過了!」
「妳閃過了?」他又叫了,顛倒是非是這個小女人的專長嗎?明明是他及時拉她一把的呀!「好吧,那楚伯伯和書淮那邊是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碰了妳?搞到現在我百口莫辯,不得不為妳和妳『兒子』負責。還有,不、許、再、拉、了!」他瞪著她扯他衣服的小手。
「我可沒有這麼說!」雖然這是她玩的小把戲,不過她表現得很無辜。「我本來想說你碰了我的唇,嘴唇難道不是肌膚嗎?為什麼不能叫『肌膚之親』?」
他會吐血!「那『兒子』又是怎麼回事?」
「我是有了──和你共同擁有的甜蜜愛情,不是嗎?你敢否認?他們要斷章取義,在後頭多加個『結晶』,我又有什麼辦法?」
氣到最高點──唉,有理說不清。「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妳從窗口丟出去……再拉我就剁了妳的手!」
「好沒雅量,說不贏人家就想使用暴力。」她不情願地收回手。
再說下去,他不嘔死也會氣瘋,索性悶不吭聲。他錯了!今天實在不該來接她出院的,放著公司的事不做,跑來這裡讓羽寒抹黑形象,唉,錯!錯!錯!
「到了。」孟樵將車停在她家門口,和她一同進屋。
「孟樵,你知道為什麼今天我要你接我出院嗎?」
「因為妳想設計我,而且事實證明,妳做得很成功。」他悶聲說。
羽寒噗嗤一笑。「不是啦,你跟我一起到房裡去。」
「幹麼?想『將錯就錯』嗎?」他戲謔地瞅著羽寒,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羽寒驀地雙頰泛紅。「下流!」她輕啐。「到底上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