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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這麼重大的事,必得由她或邵偉凡親自洽談,若是吹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邵偉凡好無奈,壓下她忙個不停的小手。「你能不能別開口閉口的公事?現在是休息時間,難不成你想累壞自己?」

  童采寧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態度溫淡有禮。「不會的,我這麼大個人了,會照顧自己的。」

  心知她有意迴避,他暗歎一聲,主動轉移話題。「小旭最近好嗎?」

  說到寶貝兒子,她臉上浮起柔和而滿足的光芒。「入學前做過學術科的測驗,老師說他有超齡的智慧,建議他直接跳級讀國中。」

  「你還真能生,居然生出個天才兒童。」一直都知道小旭比一般同齡的孩子早熟且聰明,沒想到還是個資優兒童呢!

  「可是我拒絕了。」

  「為什麼?」

  「童年只有一次,我不想他年紀小小,就去背負升學的壓力。」

  「那倒也是。」畢竟還是孩子嘛,就該純真無邪,盡情地嬉笑玩耍。

  「那小旭怎麼說呢?他住得還習慣嗎?」

  「當然。我們母子很能隨遇而安。」當還在英國時,她就問過兒子的意見了,他並不特別在意自己的就學環境,很能為她設想。

  「等這裡的情況穩定,大致也要三、兩年的時間,到時候,是留下,還是回英國,我們看看情形再討論了。」

  當初,在研討有關開發台灣商機的企劃案時,他正需要一個能力卓越的人來幫他的忙,那時幾名身居要職的主管,意願並不高,只因這段居留期過長,而這些人不是有家室,便是有著感情上的牽絆,哪肯遠赴他鄉?就算有著高昂的挑戰性,以及陞遷良機,也沒人肯點頭。

  然後,這當中年紀最輕的采寧,自告奮勇地接下這燙手山芋。

  私心裡,他其實有著正中下懷的雀躍,畢竟,他始終沒能捉住她的心,離開的這些日子會有什麼變化,正是他最擔憂的。

  他根本就不想離她太遠,現在她主動追隨,他自是再開心不過了。

  他非得好好看緊她不可,有句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只要他持之以恆,用真情感動她,相信佳人的芳心早晚會屬於他!

  ???

  下了計程車,童采寧微瞇起眼,仰視矗立在眼前、足足有四十多層樓高的壯觀建築物。

  聽說這棟建築物的創始人,是靠自身的能力白手起家,而且年紀很輕,跳脫了一般人對企業家那種五十出頭、頭頂微凸、頂著脾酒肚之類的刻版認定。

  未及三十就已經有這等成就,簡直令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她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動力,鞭策他去奮鬥出這番光景?那一定得是極堅定的意念吧?

  才幹不凡,再加上外貌俊帥出眾,簡直就是白馬王子的最佳典範,足以迷煞千萬佳麗,有他在,全場不用燈泡都會發亮,這是她由助手那兒聽來的。

  她倒要看看,這名英俊多金的男人,有沒有辦法連她也迷到暈頭轉向。

  底下三十幾層樓,分租給其他公司團體,據她初步估計,這光是每月租金,就夠他花錢花到手軟,更別提其他了。

  由三十五樓開始,是遠寧的總公司。

  她被帶往會客室,等候那個日理萬機的總裁大忙人。

  紀沛陽由頂樓的休息室,搭乘私人電梯下樓來。

  休息了一上午,頭疼欲裂的情況仍是沒好轉多少。

  昨晚與客戶應酬,多喝了幾杯,現在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宿醉感。

  他苦笑一聲。

  說來有些悲哀。他從來都不是嗜酒如命的人,而那個本該是最溫暖的家,卻讓他感覺像是一座幾乎令他窒息的牢籠,他沒勇氣跨進一步,原本的滴酒不沾,卻被逼得只能以此尋求解脫。

  昨晚,又夢見她了,夢見過往的種種,一幕幕清晰如昨,一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她每一記輕顰淺笑,以及嬌軀的柔軟溫香……

  醒來後,只遺留苦澀與惆悵。

  是啊,她早就離開他了,在七年前。

  她是帶著破碎的心離開的,他永遠都忘不了。

  他給了她痛苦,然而,她又何嘗不是?這些年來,他所承受的,只能說是一場醒不來的夢魘,他並不比她好過多少啊!

  究竟,是誰虧欠了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已分不清楚。

  按著隱隱發疼的太陽穴,他隨口交代秘書泡杯濃茶,便要進總裁辦公室。就在轉身的同時,一道似曾相識的倩影自眼角餘光掠過,他渾身一震。

  是昨夜殘夢未醒嗎?

  屏息地回眸望去,三兩名員工穿梭在走道上,卻不是他所渴盼的。

  傻呀!紀沛陽,明知她早已遠去,為什麼這些年來,你還在下意識的尋尋覓覓,在茫茫人海中,企圖找著相似的身影,就是不肯看破?

  他在心底嘲弄著自己的昏昧,邁開沉重的步伐回到辦公室。

  「總裁,代表迅偉合作案的接洽人已經在會客室等候了,您要見她嗎?」年輕貌美的女秘書將濃茶放下,恭敬地請示。

  「請她進來。」他眉心深蹙,強忍身體的不適。

  他就是接獲秘書的知會,才會下樓來的。與人有約,他從不失信,否則他現在不會坐在這裡。

  啜了口濃茶讓腦子清醒些,他疲憊地往後靠向椅背,無力地閉上了眼。

  叩叩!

  兩聲禮貌的敲門聲傳入耳中。「總裁,童小姐到了。」

  童?她也姓童?

  呵!那又如何呢?反正不會是她。

  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傷痕多到他已經學會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反正最終無疑的只會是失落。

  既然明知如此,何必還要再折磨自己?

  「請進。」他淡漠地出聲,甚至連看的慾望都沒有。

  「謝謝。」向帶路的秘書頷首示意後,她望向那位早已久仰大名、好奇得不得了的青年才俊。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糟糕,也許她來錯時間了。

  她偏著頭,禮貌性的送出關懷。「紀總裁,您還好吧?」

  紀沛陽甩甩頭,那太過熟悉的清柔音浪,多似七年來午夜夢迴中,深深縈繞心臆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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