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在爭執什麼,僵持不下,距離有點遠,他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我出去一下。」匆匆交代了句,他快步下樓。
「夠了,康書棋,你再多說一個字,我立刻扁死你!」
「是誰一聲不響,在結婚前一天搞失蹤?是誰害我在大喜之日找不到新娘,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是誰讓我一年以來,南北奔波的找人?葉初晴!請你先搞清楚是誰對不起誰,再來考慮現在是誰該發火!」
「是啊,誰對不起誰?」葉初晴笑得很嘲弄。「康大少爺,請不要逼我把話說太白,否則到時難堪的是你!」
「我無愧於心,有什麼怕你說的?」找老婆整整找了一年,這把怒氣可不是三言兩語就消得掉的。
康書棋一把扣住她手腕,厲聲咄咄。「我到底哪一點讓你不滿意,你要這樣對我?!」
葉初晴想掙脫,卻只換來手腕刺疼。
要死了!木頭可從來不敢對她這麼粗魯呢!
好吧,既然他不知死活,那就別怪本姑娘不留面子了。「無愧於心是嗎?好,那我說——」
「初晴!」言孟春三步並成兩步奔了下來,人還在喘,就迫不及待先喊了她的名。
「木頭——」葉初晴一仰首,毫不遲疑地踹了他一腳逼他放手,然後直奔情郎懷抱。
「怎麼跑那麼急?想我哦?」柔嫩小手揉了揉他心口,嬌媚依偎。
「呃……」他微微赧紅了臉。對於她無時無刻、毫不矯飾的奔放熱情,他還在適應中。「這位先生是?」
「噢,他啊,不重要的路人甲。」她揮揮手,像在趕惹人厭的蒼蠅。
「葉初晴!」縱有再好的修養,也經不起這樣的對待。「你最好解釋清楚,你到底背著我搞什麼?!」那股連瞎子都看得分明的親暱氛圍惹毛了康書棋,白癡都猜得出她和這男人的關係有多不尋常。
她居然給他在外頭胡搞!
葉初晴挖了挖耳朵,噘著小嘴,委屈道:「木頭,他好凶哦!你都沒對我大聲過耶,他居然凶我!」要說抱怨,其實撒嬌成分居多,她伸長手腕遞到他眼前。
「他剛才還抓我的手,你看你看,都紅起來了。」
水嫩皓腕果然印上幾道紅痕。
言孟春的眸底不經意的掠過一抹心疼。「痛不痛?」
「嗯!」她的樣子像要哭了。「你親親,就不痛。」
痛的明明是手腕,為什麼要他親嘴?
言孟春掠過仰著臉等待的她,尷尬地瞥了眼前頭的第三者。
他承認他學習能力相當差,雖然親熱時老被弟弟們逮到,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沒學會臉不紅氣不喘地在第三個人面前表演。
這位先生——好像快抓狂了,眸底噴出的火焰溶漿,活似化身酷斯拉……
為什麼?他不解地蹙了下眉。
「葉、初、晴!你夠了沒有?你存心要嘔我嗎?」康書棋忍無可忍,一把揪過她。」跟我回去,我們把話說清楚。、
」我跟你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你放手、放手啦!、她又叫又跳,死命掙扎。
「你想怎樣大可直說,不必用這種方式報復我!」他死扣住不放,怒焰狂竄。
「誰報復你了!我才不認識你。木頭,救我,這個人是瘋子。」掙不開,她索性雞貓子亂叫的胡嚷一通。「救命啊,土匪啊,搶劫啊,綁架啊,劫財劫色啊……」
「你——」康書棋徹底火大。「葉初晴,你不要——」
半空攔來的大掌,擋下他粗魯的舉動。「先生,請放開她。」言孟春不敢強拉,怕扯傷初晴。
「這是我們的事,你少管。」
「不管你和初晴是什麼關係,傷害女人就是不對。」言孟春扣住他的手腕,堅持不讓。
哇,好崇拜!沒想到她的木頭也有這麼強硬的一面,好酷!
康書棋本想再說什麼,看了看她,終究還是鬆了手。「我們的事,早晚要有所解決,你心裡清楚。」
葉初晴當作沒聽到,反身圈牢言孟春的腰,孩子似地將嬌軀揉進他懷中,愛嬌地道:「還是我的木頭最好了。」
認清她執意嘔他,康書棋也不再笨到留下來讓她嘔出內傷。
「那位先生好像很生氣。」言孟春瞟了眼走遠的身影,輕道。
「管他哩!」
「他說你們什麼事要解決?」他猶豫了下,問出口。
「他……唉呀,那人是神經病,不要理他就好了。」她拉了言孟舂進屋,三言兩語打發掉。
言孟春任她拉著,低斂的眼,掩去那抹不知名的思緒。
他是有些遲鈍,但並不笨,他看得出她與那名男子之間的關係不尋常。
到底,初晴極力隱瞞,不願讓他知道的,是什麼事?
這道疑問,困擾了他三天,說不上來為什麼,平日心思簡單的他,就是莫名的在意這件事。
直到第四天,那名困擾了他的男子找上了他。
正欲和三弟出門買菜被堵到,他無奈笑了笑,一臉抱歉地將菜籃交給言季秋。
「麻煩你了。我想——他應該有事要跟我談。」
「大哥?」感覺出對方來意不善,言季秋不敢隨意走人。
「去吧,沒關係的。」大家都覺得他溫吞好欺,事實上,他要沒點本事,哪有能耐將三個弟弟帶到這麼大?
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言季秋也只好從命。
「初晴要吃胡椒蝦。」目送他離開時,還不忘交代一句,然後才回頭招呼客人。「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康書棋無言點了下頭。
言孟舂倒來茶水,他沒喝,只是看著杯內冒出的熱氣。「她應該有告訴你,我是誰吧?」
「她沒說。」言孟春答得很保留,畢竟——「那人是神經病」不是什麼光榮讚美詞。
「她沒說,你就不問?」這人沒神經嗎?看不出他和葉初晴之間非比尋常引言孟春淡淡地道:「她不想說,我就不問。」
康書棋不可思議地瞪住他。「就算我是她的丈夫?!」
執杯的手顫動了下:心臟一陣強烈重擊,腦子又空又麻,茫然一片。「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