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若要屬下娶姜姑娘,只需一句話。」他不懂,小姐為何如此介意這件事?
「不,我不許你娶雅璇!」錯一次已經夠了,她不能再讓無痕將他的人生放在她手中任她捏圓搓扁。
「小姐?」顯然她的反覆無常帶給他很大的疑惑。
「別顧慮我的感覺,我要無痕自己作選擇,走,或者是留,全看無痕的意思。」盈盈大眼一瞬也不瞬地望住他,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答案,從來就不須懷疑。」他留!到死,他都只想守著她。
「無痕!」她激動地投入他懷中,再也說不出話來。
風無痕沒有遲疑的擁抱她。「小姐一直都不是真心要屬下離開的,是嗎?」
「是的、是的,我捨不得無痕……一直都捨不得……」將臉埋進他胸懷,心,踏實了,纏繞心間的苦楚,隨風散去。
夜雪養病的期間,姜家兄妹來看過她,值得慶幸的是,姜雅璇心胸寬大,親家雖未結成,也沒因此成為仇家,俞老爺懸在心頭那七上八下的十五桶水,總算可以放下了,反正「買賣不成仁義在」嘛!生意上的至理名言用在為人處事上,還真是要命的貼切。
為了彌補這樁憾事,俞老爺還敢不怕死的提出聯婚的提議,不過這回的主角換成了姜驥遠與夜雪。
乍聞之下,姜驥遠的態度很保留,只說讓他和夜雪談談再作決定,畢竟,婚姻之事得兩廂情願,絲毫勉強不得,俞老爺也欣然同意了。
亭子裡,聽完姜驥遠的話後,夜雪驚駭失色的跳了起來。「我……和你?!」她驚嚇得結巴起來,腦子鬧烘烘的亂成一團,直覺地,她想也沒想就毅然回絕。「不,我不可以嫁你!」
好傷人的反應,對不對?姜驥遠苦笑。
他不否認,他是喜歡夜雪,打第一眼見到她,他就喜歡上這個沉靜嬌柔、溫婉似水的女孩,但人家對他沒意思,他也不會強人所難,早在今天之前,他就看出她和她那個出色護衛有著濃烈的情感牽繫,料準她會給他這樣的答案,所以也沒抱太大的期望,不過這強烈的反彈就太打擊人了,他有這麼不堪嗎?惹得她一副要誓死拒嫁的模樣。
亭中,還有個早有遠見、已經準備好要安慰兄長的姜雅璇。「節哀順變,大哥。」姜雅璇丟了這句瞭然的「安慰」。
「閉上你的嘴。」姜驥遠沒好氣的瞪了妹妹一眼。什麼節哀順變?!亂用詞彙!
夜雪怯怯地瞧了姜雅璇一眼。看來雅璇調適得不錯,並沒有傷得太沉,這樣她也不至於太內疚了。
「你……怪我嗎?雅璇。」她小小聲的問。
「我哪敢?惹你傷心,你的風護衛會跟我沒完沒了。」
「你--」夜雪不安地抬眼看她,見她笑得雲淡風清,才知道她是在開玩笑。「我們還是朋友?」
「不當朋友,難不成當母女?當然啦,如果你真想的話,得先叫聲娘來聽聽,順耳的話我就考慮。」
「佔我便宜?!雅璇,你好壞哦!」兩個大女孩當場笑笑鬧鬧的追逐了起來,姜驥遠也不阻止,含笑縱容她們瞎鬧。
真可惜她們不能成為姑嫂,否則,絕不會有姑嫂嫌隙,一段經過考驗的友誼,是很值得珍惜的。
「欸、欸、欸!不肖女,怎麼以下犯上呢?」姜雅璇接住她的繡花拳頭,笑得氣喘吁吁。「好了、好了,別鬧了,你都還沒給我一個好解釋呢!你和無痕先前到底鬧了什麼彆扭,導致無痕受的「刺激」太大,一時「想不開」跑去向我求婚?」
夜雪垂下頭。「我……我說要放他自由,讓他離開這裡、離開我。」
「難怪!」姜雅璇若有所思。「如果不是太瞭解你,我會認為你在他有利用價值時死巴著他不放,沒有利用價值後又甩得毫不留情。」
「不,我沒有……」夜雪變了臉色。她根本沒想到這一點,無痕會不會有這種感覺?!那……她不是傷他很深、很深嗎?
思及此,她更是心慌地想解釋。「是姊姊,她……她說我死纏著無痕不放會誤了他,所……所以……」
姜驥遠一臉不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也許是想整無痕,她就愛跟無痕過不去。」姜雅璇假設著。
夜雪搖搖頭。「不是這樣的,姊姊也喜歡無痕,我親口聽她向無痕示愛的,可是無痕拒絕了,姊姊很不高興。」
姜氏兄妹對望一眼,所有疑問都獲得了解答。
「其情可憫。」
「其心卻可誅。」姜雅璇不以為然地反駁。
「你們在說什麼?」夜雪來回看著兄妹打啞謎,神情困惑。
「傻夜雪,你好天真!俞朝寧不懷好意,她在興風作浪,想拆散你們,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拆散?」這又是為什麼呢?
「因為嫉妒。」
「嫉妒?」她成了鸚鵡,腦袋不太靈光,只會呆呆地重複別人說過的話。
「是的,嫉妒。被這種女人愛到很倒楣,俞朝寧是那種愛不到便選擇兩敗俱傷,情願損人不利己也不做成人之美之事的人。我猜,她一定和我一樣,深深地看清了一項事實,所以妒恨交織,只好藉由傷害你們來取得平衡。」
「什……什麼事實?」是什麼事,會讓姊姊恨得失去理智?
「她深愛的男人將心放在你身上,癡狂不悔地愛著你。」
「你……是說無痕?!」無痕愛她?!好不容易稍稍清明的腦子,又陷入渾沌之中。她太震驚了,整個人如木石一般杵著,連眨眼也忘了。
「何必這麼驚訝,無痕的愛這麼深切刻骨,你難道一點也不曾感受到嗎?否則,他何必為你付出這麼多?當一個男人,只為這個女孩笑、為這個女孩悲,為她的一切牽腸掛肚,腦中永遠只容得下她,喜怒哀樂全繫在她身上,連生命都可以奉獻給她,你說他的情有多深?也就因為看清了這點,我才會不怨、不恨,因為一個已然沒了心的男人,我就算要了也不會快樂,所以我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