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誓情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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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正在喝茶的俞老爺一抬眼,幾乎怔住!

  「無……無痕?!」過於驚詫,差點打翻手中的杯子。

  展牧雲淡然的一挑眉。「何必如此意外?你早料到我會回來的,雖然超出我們預定的日子好些時候,但我絕不可能繼續無聲無息,不是嗎?」

  「是……是啊!」腦子打上千萬個結。剛才僕人不是說來訪者姓展名牧雲嗎?這個名字不僅在北方呼風喚雨,連他也是耳熟能詳,對於這傳奇性的人物並不陌生!所以他的造訪,才令他受寵若驚兼百思不解。

  難道……

  「你……和展牧雲……」

  展牧雲輕扯唇角。「風無痕已是過眼雲煙,湮沒在歲月洪流中,真實存在的是展牧雲。當年,你說我風無痕不夠資格擁有你的女兒,那麼今日的展牧雲呢?」這、這、這……怎麼可能?!他真的就是展牧雲?那個人人讚不絕口的展牧雲?他想都沒想過呀!他早就知道無痕並非池中之物,也知道他終會有揚眉吐氣的一天,所以他只給了三年,條件很苛,因為他知道無痕辦得到,而無痕確實也一聲不吭的接受了,可……他萬萬料不到,無痕今日的成就,比起他當年所能預計的,實在超出太多、太多,多到他難以想像!

  展牧雲雙手環胸,等候他稍稍回復正常,才字字清晰地道:「我辦到我承諾的了,你呢?」

  風無痕,本就不是真名,其義只在於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他只是個風過無痕的縹緲存在,「風無痕」三個字,是表達他對人世的蒼涼與心灰意冷。只是他沒想到夜雪的情深意重,使得無痕不再無痕,他刻鏤了深沉的痕跡,在她心中。

  留下他的靈魂,帶走她的心,他知道,終有一日,他會回來尋回屬於他的一切,而夜雪就是他的一切。

  今日,他回復原來的自己,以展牧雲之名,爭取三年前就該屬於他的女人,再也不是那個如風如霧,無影無痕的寒微之身,誰還能說他不夠資格?誰還敢說他配不上她?

  「你……是來要雪兒的?」

  雖然覺得很廢話,他仍是回道:「難道我不該嗎?」

  「可……可是……」他怎麼樣也說不出口,雪兒其實早已……

  展牧雲嗅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凝起寒眸。「可是什麼?!雪兒出了什麼事?」不要!老天爺,她千萬不能有事……

  「她……她……」不說也不行了,早料到會有這一天,不說出實情,如何能讓他死心呢?這男人看來待雪兒極癡呀!。

  「她……嫁人了。」

  嫁——人?!

  驚天動地的訊息在腦海爆開,霎時思緒一片空白,視線一片昏暗,他踉蹌退了一步,面色白得駭人。

  「該死!別開這種玩笑。」

  不會的,夜雪不會背叛他,絕對不會!她說過,她會等他,一生一世的等他……

  「我沒有開玩笑,她是真的嫁人了,在三年多前,你離去之後的兩個月。」她不但嫁人,而且早嫁了?!

  展牧雲幾乎無法承載這樣的消息,胸口沉悶得透不過氣。

  「為……為什麼?!」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狂吼失聲,但卻抑不住沉痛。「你答應過讓她等我三年,為何背信?!你明知道,我一定會帶著你要的結果回來,卻又為何在我離開後才兩個月,就逼迫她嫁人?」

  「我沒有逼她,她……我承認我勸過她,但是上花轎,她是心甘情願的,沒人強迫她!」見他如此,俞老爺內心微微動搖。

  他看來很愛雪兒呀!可……可是,他能說出真相嗎?

  「不,不可能!我清楚她對我的感情,她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展牧雲堅決的反駁,一定有什麼原因,逼得她不得不嫁。

  她說她愛他,說了好多遍,每一遍都刻在他的心版,揉入骨血,拭不淨、忘不掉。那麼真摯的神情、那麼癡絕的言語,她是以生命在對他訴說,又怎會無端背棄他們生死相隨的盟約?

  「告訴我,她嫁往何處?」

  「事已至此,說了又有何用?」

  「當然有用,該我的,我死也不會放手。」他毅然道。

  此言激起俞老爺絲絲錯愕。「你——還要她?」都嫁作他人婦了呀!

  「為什麼不?」失去她,他不曉得人生還有何意義。

  唉,兩個死心眼的孩子!俞老爺不由得低聲歎息。

  想起女兒昔日的癡傻,以及展牧雲今日的癡狂,他不禁要想,當初定下這三年之約,是否錯了?要不,如今的他們,該會是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名利、身份的在意,害苦了這一雙小兒女,他的原意只是不捨得女兒吃苦,卻沒想到……

  他的拘泥與堅持,在如今看來,又有何意義?

  他是後悔,也深覺愧對展牧雲,但他什麼也不會說。他和雪兒之間早已事過境遷,造化弄人,他也只能說遺憾,雪兒如今已能平靜,並且和夫婿恩愛和諧,又何必讓他去再掀波濤,惹出難以收拾的風風雨雨?

  「你看開一點吧!雪兒都釋懷了,你何不試著淡忘?她都已為人母,也與夫婿過著幸福平靜的日子,若真是為她好,那就放開胸懷去祝福她吧!」俞老爺苦口婆心的勸道。女兒今日的安定生活得之不易,他不容許任何人破壞,而展牧雲——以前的他便是一副孤傲性子,三年後的今天,他會做出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

  夜雪——已為人母?!

  展牧雲握緊拳,不讓自己發狂。

  每知曉一點,打擊就愈致命,血液一點一滴抽離身軀,空洞,麻木。

  幸福?呵,好諷刺的字眼。他呢?他的幸福呢?為什麼就沒人替他想過?努力了三年,他為的是什麼?他求的是什麼?他要的,只是一個她呀!任何事物他都能拱手相讓,只有她、他拿生命去愛的女子,他辦不到,死也辦不到!挺直身軀,他沉沉地道:「你該不會以為,堅持守口如瓶就能瞞得住我吧?夜雪嫁至何處,根本不是秘密,出了這道門,隨便打聽都能得到我要的答案。」俞老爺說不說根本無所謂,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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