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允淮什麼交情?這事瞞得過我嗎?」他知道她指的是「黃花大閨女」那一句。噢,天!她沒臉見人了。
朱玄隸假裝沒看到她的無地自容,逕自說道:「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重視這個婚姻,就該多少做點實際的努力,與其在這裡哀怨,不如想想該如何抓住丈夫的心,是不?」
「抓住……殿下的心?」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連怎麼迷惑男人都不會吧?」
「我……」她又無言以對了。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了。
「套句我的寶貝女人說的話:由我,可以看出全天下的男人十之八九都是『下半身動物』,要想留住一個男人的目光,就先抓住他的慾望吧!」朱玄隸實在有點抓狂,也懶得去理會措辭的問題了。
瞧瞧,他這媒人多盡職,不僅包牽紅線、包送洞房,還包生孩子呢!
唉,苦命的他。
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當場又教秦雲錚羞到想往地底下鑽──◎◎◎心頭煩躁得緊,朱允塵遂沿著御花園一路走來。
驀地,隨性所至的目光定在某一處,盯視著前頭談笑風生的那對男女,黑眸逐漸凝聚冷冽風暴──該死的女人!她就這麼不甘寂寞嗎?才和他成親沒多久,又回頭與舊情人勾搭上!若換成別人,正好讓他有借口休了這名不安於室的蕩婦,可偏偏這人是「她」……他死握住拳頭,一股難言的情緒在心頭翻攪,狠狠揪扯身心,將陰鬱怒火撩至頂點──「你們倒是相談甚歡啊!」
斜倚著亭柱,一道沁寒音律淡淡飄出,不泛一絲溫度的眸光冷睇著他們。亭中的兩人一愕,同時回身。
「殿下──」秦雲錚本能地想奔向他,卻在朱允塵那道足以凍結空氣的冷眸中僵住腳步。
「我是不是該恭敬地參見太子殿下呢?」說是這麼說,可是朱玄隸的口氣,分明沒半點敬畏,也無屈膝的打算。
朱允塵輕扯唇角,扯出一抹凝絕冷笑。「記住這句話,朱玄隸──你小心看好腦袋!」
私通後宮嬪妃,是絕無寬貸的唯一死罪!饒是朱玄隸一身榮寵、再有皇太后撐腰也一樣。他就別讓他逮著證據,否則,他絕對會死得非常難看。
秦雲錚心下一驚,急道:「殿下,別──」
「住口!你給我回房去!」她還敢堂而皇之地向他求情?該死的女人!她把他朱允塵置於何地了?
「要摘本人的腦袋,也得閣下有本事才行。」朱玄隸滿不在乎地道。「太子妃還是D3%A回去歇息吧!免得被某人的無名火波及,那才真是死得冤枉。」
「這……」秦雲錚看了看丈夫陰沉冷凝的臉龐,再看看朱玄隸不當一回事的瀟灑狀,衡量著這樣走人會不會很沒江湖道義?
朱玄隸朝她輕點了下頭,回她安定人心的一眼。
看朱玄隸一點都不受影響的模樣──應該沒關係吧?她可不希望因為她的關係,害未玄隸遭殃。
「你再多看一眼,我會讓你黃泉路上看個夠!」宛如冰珠的話語一字字吐出,顯示朱允塵的耐性已到極限。
當著他的面都敢眉目傳情、難分難捨了,那麼背著他時,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見著他陰氣森森的神情,秦雲錚不敢再多言,趕忙欠身退下。
「慢走啊!太子妃。」朱玄隸故意當著他的面,關懷備至的叮嚀。
朱允塵死瞪著他,咬牙道:「朱玄隸,你什麼意思?」
「什麼?」朱玄隸一點也不嫌噁心地故作清純狀。
「你本來有機會得到她的,可是你放棄了,現在才來扯我後腿?」難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我扯你後腿?哪有!」朱玄隸擺出過分誇張的表情,只差沒呼天搶地的喊冤。「你沒有?那你們剛才那樣算什麼?」
「我們怎樣了?」朱玄隸自認沒做出任何失當行止,他連秦雲錚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才不怕他找麻煩。「我說堂弟,要安人罪名也得像樣些,我和太子妃可是清清白白的。」
朱允塵以數聲冷哼做為回答。和這聲名狼藉的傢伙沾上邊的女人,還能清白到哪裡去?
「孤男寡女,談笑風生,就不怕惹人非議?」朱允塵擺明了就是不相信他的人格!「我見太子妃落寞獨坐,於是前來陪她聊天解悶,如果真要怪誰,就得請那個放著嬌妻不聞不問的失敗丈夫去檢討,要非議也不是非議我們。」
朱允塵怒目相視。「妻子紅杏出牆,我這個當丈夫的還得向你們道歉?」「你哪一隻眼睛看到她紅杏出牆了?朱允塵,你真的很過分,把人家丟在一旁深閨寂寥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人家的丈夫?你根本就沒把她當妻子看待,現在又憑什麼擺出一副捉姦丈夫的臉孔,指責人家多對不起你?」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好一個「深閨寂寥」!他有冤枉她嗎?
這陣子,他刻意的冷落她,為的,也只是心中那口難嚥的怨氣,沒想到,她還當真決計不吭一聲。
這代表什麼?在她心中,他這個丈夫有沒有都無所謂,是吧?還是在她心中,並不把他當丈夫看,他怎麼對她,她根本不在乎!反正一轉身,她便可投向另一個人懷抱,哭訴她的哀怨?
「她不是嘴碎的女人,是你做的太明顯了,存心讓人難堪。」
「那又怎樣?反正她身後有一群人等著憐香惜玉。」朱允塵的最後一句話,等於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這句話你倒是說對了。」明知盛怒中的雄獅是惹不得的,尤其是喝了一缸子醋的雄獅,偏偏朱玄隸骨子裡就是帶點犯賤性格。
「她秦雲錚可不是除了你就沒人要,你是剛好走了狗屎運,才能娶到這麼美好的妻子,你要是不好好珍惜,等著取而代之的人多得是。」
這代表──他對秦雲錚仍存有遐念?
朱允塵縱是有再好的修養,面對他的存心挑釁,也難再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