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成立,夏子翔先生。」
????????第一章?
「娘,我爹是誰?他現在在哪裡?」漂亮的小男孩閃動靈氣活現的大眼望著常常讓自己看傻眼的美艷娘親問道。?
「你想他?」美艷的少婦一雙眼幽幽然地望向懵懂無知的兒子,流露出只有大人才能懂的無奈。
「唔。」男孩用力點頭。「孩兒想見爹,娘知道爹在哪兒嗎?」
「他……」少婦語多遲疑,在說與不說間掙扎著。
「娘。」小男孩賴進母親懷裡,百般撒嬌,「人家想知道嘛,好啦!告訴人家嘛——」
「這個……」少婦握住兒子的肩,蹲身歎道:「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很愛我們母子兩人,只是……
唉,人生總有些遺憾,他畢竟與我們母子無緣,無法和我們……」說著說著便語帶哽咽。
「娘!」男孩趕緊抱住側首抑不住悲傷淚水的娘親,急道:「不問了,孩兒不問了,別哭,娘別哭。」
「娘對不起你,讓你自小就沒了爹,是娘對不起你……」
「娘對孩兒很好,好得不能再好,所以孩兒不要爹了,只要娘就好,只要娘就好!」
「我的好兒子!」情到激動時,少掃抱住兒子,哭聲在小小的肩頭逐漸減緩平息。
「娘!」小男孩投進母親懷抱,母子倆登時相擁。
偌大的空間裡,逐漸傳遞溫馨的暖意,逐漸……
然後——
「哈哈哈……要死了!你念的什麼台詞,虛偽死了!什麼只要娘就好,你這小鬼三天兩頭在學校猛追漂亮妹妹,還敢說只要我這個娘就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學校裡幹了什麼好事。」
「呵呵呵……你才是哩!什麼我的好兒子,你平常都小犬小犬的叫,只差沒叫我小狗了還敢說!見鬼了,男朋友一個接一個還說什麼人生總有些遺憾,說什麼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好噁心,哈哈……」
十坪大的客廳裡,一對母子像傻蛋似的互相嘲笑老半天,最後兩人伸指指向客廳正在播放的電視劇,歸納出一個彼此都滿意的結論——
「這連續劇有夠難看。」
莊夢蝶關掉電視,用著說好聽點叫自由不做作,說難聽些叫難登大雅之堂的姿勢癱在鋪著羊毛地毯的地板上,笑不可抑。
「這麼豬頭的劇本是哪個傢伙想出來的?」可笑,都什麼年代了,還播這種大爛片,浪費觀眾的時間。
「聽說是名編劇。」夏子謙拿過遙控器重新打開電視,正巧在播放收視率的廣告,「嘿,娘,還說是收視率第一耶!」
「嘖!每一台都說自己是收視率第一,哪家是真的。」
「倒也是。」夏子謙轉到Discovery頻道,此時正在播放核能科技的介紹,他看得津津有味並問出疑惑:「娘,這核能科技能賺多少錢?」
做母親的回答更妙了:「這玩意少碰,台灣這蕞爾小島玩不起這種高危險性的東西。」? 「你是指核四廠興建案的問題嗎?」
「拜託你少看點新聞行嗎?台灣不會因為你一個小鬼關心國事就變得國運昌隆。」
「說得也是。」夏子謙點頭應聲。「起碼也得等我當上總統才有辦法。」
「哈!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莫過於你這一則。」這種可笑的氣勢是向誰學來的用膝蓋想也知道,難道以他還算聰明的腦袋來想,不覺得拜錯師父了嗎?
「你怎麼做人家老媽的?」夏子謙很不滿的板起小臉。「破壞小孩子的夢想和天真脆弱的心靈。」
「這叫作幻想,也叫妄想;還有,小子,你的心靈一點也不天真脆弱,跟在那個師父後頭這些年還活得極好就是證明。。? 「說得也是。」沒轍,做娘的搬出他那位思想行事完全不在正常人範圍的師父指證,他沒話說。「不過——娘,還記得今天下午我們約定好的事嗎?」
「什麼?」直起身,她有些茫然看著兒子。
「就是去教堂參加幽人妹妹的婚禮之後說好的啊!」
真傷腦筋,這少根筋的娘親萬一被他那個沒良心的師父賣了,那可怎麼辦?
「你是指這件事啊!」莊夢蝶點頭。「當然記得,明天的Case將是最後一件工作不是嗎?」
「我總覺得不會這麼好過。」不好的預感從下午就一直存在著,小小的腦袋很努力去揣測,依自家師父的個性會怎麼荼毒碩果僅存的惟一員工——他娘親,偏偏他實在太年輕,還想不出什麼老奸巨猾如師父的點子。「娘,你要小心點。」? 「我已經夠小心了。」當年大姐幫她順利生下子謙這事她永遠記在心裡,這五年間也幫她賺到大筆金錢,讓她不虞匱乏,這也讓她很感激。
不過——同事好友接二連三被出賣,這就讓她大傷腦筋,老在想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直到現在,她很清楚自己是惟一還待在工作坊的員工,如果大姐想繼續這行業,自然會對自己再三禮遇;但如果不呢?? 「娘,你在想什麼?」
「你說,你那師父會不會有天突發奇想將工作坊結束掉?」
夏子謙搓著遺傳自母親略尖的下巴直想,說出答案:「有可能,師父很奇怪,而且在依依嫁人、書蟲也丟到雲倩家去寄生、我心愛的幽人妹妹離開後,娘,就只剩你一個,難道你能滿足師父愛錢如命的個性嗎?」
兒子說得對,莊夢蝶點頭。「看來不早走不行了。」
母子倆相視一會兒,頻頻點頭,做出同樣的決定——
「賺到這次的工作費用就跑。」
「沒問題!」夏子謙比了個OK的手勢。
只是——能這麼順利嗎?兩個人心中不由得同時浮起問號。?
她——被設計了。?
「夏子翔」三個大字蒼勁有力地出現在契約書上,要人想不看見都難。
「大姐,你是故意的。」
「啊?」裝瘋賣傻是基礎演技之一,個中翹楚更非呂大姐莫屬。她眉兒一挑,反問:「有嗎?客人上門找我做生意,哪有什麼故不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