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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靳朔漠卻出奇不意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幹嘛?」

  「留下來陪我。」退燒藥的藥效逐漸發揮,所帶來的副作用是讓腦袋昏沉沉,直想睡,但……算他使性子可以嗎?明知道不可能,他還是希望有她陪伴在身邊。

  「都幾歲的人了睡覺還要人陪,不怕我明天到公司宣傳,讓你下不了台,不能見人嗎?」

  「如果你要他們都知道我們同居的事情儘管說,我樂見其成。」

  「看來感冒對你的腦子無損嘛!」呂游甩開他的手。「當病人就要認命,安分守己地睡你的覺,不要麻煩別人。」語畢,她再度出門去。

  靳朔漠歎口氣,只手遮住眼,放棄地躺回沙發沉沉睡去。

  早該知道的,他愛上的女人不懂得「體貼」兩個字怎麼寫。

  意識昏沉時,腦海中閃過的是這樣的感歎。

  直到下一次醒來之前,他都抱著這樣的想法入眠,睡得很不甘心。

  然而——當靳朔漠從滿身汗濕的不適中醒來的時候。入睡前的想法完全被拋向九霄雲外,不見蹤跡。

  以為已經自顧自出門的人似乎在他昏睡、沒有知覺的時候轉了回來,坐在地板上側靠著沙發,一張懶得抹上平日濃妝的清麗面容壓在他右手臂,雙眸緊閉,睡夢中的表情看來很不舒服。

  留下來陪我……

  他以為自己這個幼稚任性的要求不可能被她放在心上。

  「不坦率的女人……」

  靳朔漠彎低身,乾裂的唇附在她耳畔低語,忍不住沿著耳珠滑至唇邊,重複了這句話,才輕輕吻上她因為難受的睡姿而噘起的紅唇。

  不坦率、愛說謊、言行不一、滿腦子壞主意。

  可是,這樣的呂游卻讓他很愛、很愛……

  第八章

  「靳朔漠……咳!要……咳!我要殺了你,咳咳咳……」斷斷續續的聲音,讓威脅意味濃重的話變得了無生氣、欲振乏力。

  躺在床上的女人揮舞可憐兮兮的無力拳頭,張牙舞爪的模樣加上蒼白如紙的臉孔,一點都沒有辦法讓被威脅的人萌生危機意識。

  「咳!就說人不能做好事……咳咳!可惡,人家手腳好酸,嗚……」如果不小心生病的人情緒失控是可以被體諒的,那麼比平常還要任性撒潑數倍的呂游更可以被原諒。

  只因為她不是自個兒願意生病,而是有個冒失鬼把自己身上的病毒傳給她,結果冒失鬼的病好了,倒霉的她就成了代罪羔羊,躺在床上加人感冒俱樂部成為新會員。

  「咳……我想吃布了、想吃優格,嗚……全身酸痛,咳、咳……」

  燒得迷糊的呂游嘴裡直嚷著一堆不合理的要求,纏得照顧她的人手忙腳亂,一個頭兩個大。

  對於一個吻將感冒病毒傳染給她,自己因此病癒,靳朔漠除了抱歉,還有因為她孩子氣的舉動所引起的笑意。

  「還笑得出來!咳、咳,要不是因為你……好痛!我怎麼會生病?咳咳!嗚,全身酸痛啦!」趴在床上,呂游慘叫的聲音會讓人以為世界末日即將來臨。「都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抱起她調整臥姿,靳朔漠配合她的任性說道,一半也是出自真心。「我不知道一個吻會把感冒傳給你。」

  「不管!」唔,又酸又痛!「我不要感冒,還你成不成?」她說,燒得糊塗的腦子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傻話。」感冒能還?「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我把感冒還你……」燒紅的唇夾帶無與倫比的熱度熨上他的,發燒過度的呂游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生病好難過……」

  「我知道很難過,所以你該休息,不要說話了。」沒有一個病人像她這樣,燒到三十九度還能在床上活蹦亂跳靜不下來。

  靳朔漠將她壓回床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休息。」

  「晤……咳!好難過。」多少年沒生過病,嗚……全栽在他手上。「我被你害死了,咳咳!」

  「等你病好,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現在,好好休息。」

  「咳!就說我不能做好事,會倒霉,討厭!喉嚨痛,嗚……」

  燒得燙紅的臉頰將額頭襯得更顯蒼白,藥力發作後逼出的汗一滴滴滲在光潔的額頭上,靳朔漠拿起手邊的毛巾替她拭去。

  ~l~

  「好熱。」全身發汗的呂游使起變勁踢開棉被,掙扎起身。

  「呂游!」

  「很熱啦!我要洗冷水澡。」好難過,全身像被火燒一樣。

  「別開玩笑!」洗冷水澡?她瘋了!靳朔漠抱住她,不讓她離開床墊一步。

  「討厭啦!」哪個混帳王八蛋擋她的路!呂游捶打阻止自己爬到浴室去的靳朔漠的肩。「人家很熱耶,頭好痛、又昏……咳咳… 「等你病好了,就算洗冷水澡加冰塊都隨你,現在聽我的!」懷著內疚的心情照顧人到發火,靳朔漠也跳上床,大手大腳壓制亂動不安的女暴龍,強硬地將她扣留在床上。

  「咳咳……很熱。」

  「因為你在發燒,睡一覺醒來會舒服很多。」

  「你幹嘛故意把感冒傳染給人家啦,好難過……」

  「我無意把感冒傳染給你。」靳朔漠收緊手臂與她的蠻力抗衡。「我當時只想吻你,不知道這樣會把感冒傳染給你。」

  「我不喜歡生病。」

  「沒有人喜歡。」他安撫道。

  「生病的時候會一個人,好無聊,好像被全世界的人丟棄在角落一樣,沒有人理,我不喜歡。」

  「我會理你,沒有人會不理你。」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告訴你!」呂游突然一個翻身跨坐在靳朔漠身上,一手一邊揪住他的領口。「我最討厭認輸。」

  「我知道。」她的力氣從哪兒來的?靳朔漠一邊配合應和,一邊心想她為什麼不能像個正常一點的病人?

  普通病人能像她抓著一個大男人又搖又晃嗎?

  「我也討厭愛不愛的問題,煩死人!」她咆哮:「愛或不愛有那麼重要嗎?就算愛,總有一天也會不愛啊!看過我爸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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