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呂游,很不坦率呵!
可惡的傢伙!昨天的約定是故意騙她來這裡看他的女人嗎?該死的!
完全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的呂游吼罵幾聲,怒氣也不見減低半分,甚至像油加在火上似的,燒得更烈。
「放手!你這個……唔!」
唇遭封,擋下本來應該出口的穢言髒語;可這回,呂游回敬他的是兩排貝齒狠狠一咬!
靳朔漠如遭雷擊地退開,「你咬我?」
「就咬你怎樣!」呂游回吼,試著扳開扣得自己腰痛的鐵臂,嘴上不停念道:「如果想跟我炫耀你的女人多漂亮,用不著花那麼大的心思,只要來通電話我就會來看,幹嘛又換鎖又強賴在我家不走?」可惡的男人!
女人?狀況外的李仁和葛賽茫然的視線來回看著眼前三人。
什麼時候陳靖變成朔漠的女人了?
該死,怎麼扳不開!「放手啦!現在你的女朋友我也看過了,我祝你幸福,可以放我走了吧?」
「你在意我有別的女人?」舌尖的痛讓靳朔漠皺眉,但呂游的反應讓他一會兒皺眉惱怒、一會兒高興,表情變得有點滑稽,讓人看不出他準備要笑還是要生氣。
「誰在意啊!」不假思索的回應擺明了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在意。」
「哈!我要在意就不姓呂!」
「再過不久你的確不姓呂,靳太太。」
「你……」被搶了一陣白,素來被稱伶牙利齒、咬死人不償命的呂大姐,竟初次敗北,啞口無言。
「朔漠。」他叫她靳太太?葛賽抬手推了下眼鏡。「你要結婚了?」
「這是我回台灣的目的。」直到此時,靳朔漠才向三名得力助手說出自己半年前力排眾議,毅然決定回台灣的動機。
「她就是——」
「不是!」呂游飛快打斷李仁的話。「他要娶的是陳靖,跟我沒關係。放手!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算什麼!」
「你吃醋的模樣很野蠻,呂游。」像個小女孩撤潑似的醋勁大發,還真讓他意外;但也由此可見,他靳朔漠在她心裡還佔有一席之地,這是好現象。
「誰吃……」最後一個「醋」字,被靳朔漠捏住她唇兩側的指頭給收在被強迫噘起的嘴裡。
「這是我的。」
「唔……」
「你的唇和吻都是我的,聽清楚沒有?」
「放、手!」
「再惡作劇,我絕對、一定會把你倒吊起來打屁股。」瞧見一雙含火的眼瞪得更大,靳朔漠絲毫不以為意,照單全收。「我說到做到。」是該有個人教教她什麼叫適可而止了,他心想。
活了二十九個年頭,仍愛惡作劇就已經是馬齒徒長,再不懂何謂收斂,那就真的是年齡長在狗身上,白活了這麼久!
這傢伙是認真的。清楚看見和自己對視的眼神不單閃著火,還筆直得像把利劍,呂游困難地嚥了嚥口水點頭。
「很好。」得到效果,他終於鬆手放開她,朝看戲的三個人發號施令:「從現在開始,她和陳靖一起擔任機要秘書的工作,現在葛賽、李仁回工作岡位,陳靖帶她認識環境,之後再到辦公室找我。」
知道頂頭上司怒氣未消,縱然大夥兒心裡疑雲比百慕達三角洲上空的黑雲還密,也都識趣地摸摸鼻子依令動作。
靳朔漠的腳步跟著往會議室大門移動,直到身後傳來呂游低得讓人聽不真切的聲音:
「你以為本姑娘會這麼安分,乖乖任你宰割?」他的?她身上每一處都是她自己的,哪兒也不是他的!「我愛親誰就來誰,你靳朔漠管不著。」
「你說什麼?」聽不清楚的靳朔漠轉身開口問。
垂著臉的呂游突然抬頭,拉來離她只有三步遠的陳靖搶下一吻,趁眾人被這幕弄愣了神智的時候,拉著陳靖穿過三個大男人往外衝。
「哈!我只屬於我,是我自己的,跟你靳朔漠一點關係都沒有,想跟我鬥,先回家練上十年再說!」
兩道纖影迅速消失在電梯門口,一分鐘過後——
「呂游!」
偌大吼聲險些震聾李仁和葛賽的耳朵。
第四章
不過,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逃得過尼姑搬不走庵」,就算在認識公司環境的短暫時間裡,呂游能和陳靖變成臭味相投的姐妹淘,也無法讓陳靖藐視頂頭上司的交代,放她一條生路。
「自求多福。」在呂游耳邊同情地撂下最後一句話,陳靖趕緊轉身離開。
「等一下!陳靖!」呂游伸手撲了個空,眼睜睜看著身邊最後一根浮木飄飄然離自己遠去。「什麼嘛,大難來時各自飛。」她在嘴邊嘀咕。
「她跟你是同林鳥?」熱氣吹上呂游的耳珠,靳朔漠十足幸災樂禍的語氣,彷彿不知道自己正是這個災、那個禍。
「同林鳥都會各自飛,更何況是一個剛認識的朋友。」她豁出去了,管他要怎麼回敬她,既然梁子結下了,她呂游大不了就是咬牙硬碰硬。
心念一定,呂游轉身傲然直視靳朔漠,雙手叉腰增加氣勢。「好,你說你要怎麼對付我?」
「對付?」靳朔漠垂落指間糾纏把玩的髻發的目光,因為她的話抬起。「你認為我該怎麼對付你?」
呂游黑白分明的眼珠溜溜地轉了轉,想到昨夜自己的慘狀——「不准你再搔我癢!」
真可惡!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怕搔癢,這件丟臉至極的事她跟誰都沒說過,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靳朔漠搖頭,惋惜她的難得糊塗。「同樣的處罰方法了無新意。」
了無新意?難道……她氣得暈紅的臉迅速刷上一層慘白。「你真要把我吊起來打屁股?」都幾歲的人了還被這樣對待,要她怎麼見人?「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你說呢?」纏發的手伸至她腦後扣住頭頸,屬於男人陽剛的臉壓了下來,蜻蜓點水般的輕吻紛紛落在呂游抿緊的唇線上。
這突來的親呢讓呂游很不能適應,她這個人通常是軟硬不吃,但此時面對的是靳朔漠;她可以硬碰硬,卻不知該怎麼應對他的柔軟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