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太想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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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雷浩已結束談話,俯視我好一會兒。

  「這句話你問第二次了。」

  「因為你太會神遊物外。」

  「你不允許。」

  他將我拉至窗簾暗處,給我狠狠一吻,吻得我嘴唇泛起血絲,因傳來一陣麻痛忍不住皺眉才罷休。

  「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不准。」

  我沒有答話,撫上腫痛的雙唇,想以冰冷的手來緩和這番疼痛。

  他拉下我的手,「痛嗎?」

  我搖頭。說痛有什麼用?更何況這痛是他引起的,我不以為他會因此而感到一絲內疚。

  「倔強的女人。」說完,低頭舔拭我的唇。

  別過臉,不想配合他去宣揚情婦的好用。

  「你怕羞?」

  「只是不想陪你做戲。」

  「我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做戲,沒有人值得我這麼做。」

  「總是這樣我行我素?」

  「你不也是。』」

  呵呵!我輕笑。自認沒這麼大的本事,就算有,如今也已被他牽制,成了困獸一頭。

  「笑什麼?」

  一如以往,我很少有與他分享想法的意願,只有回以一句——

  「沒什麼。」

  這時,會場的人口處傳來一陣熱絡的嘈雜聲,好像有某位知名人物大駕光臨似的。

  我的視線越過雷浩高大的身體看向嘈雜處——

  這才明白之前雷浩口中所說的「挑戰」是什麼。

  宴會上的賓客有志一同地分列兩側,在原本稍嫌擁擠的場地裡開出一條通道,猶如喜鵲搭成橋樑為了讓牛郎織女相會般。

  只可惜——此時不是牛郎織女各站一端,而是雷潔和王美伶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儘管這鵲橋堅固異常,但沒那種情意,誰也不會邁開步代。

  乍看之下,我倒成了勾引人家丈夫的壞女人,硬是將他留在身邊,不肯放他去與妻子相會譜出感人場景;但,事實呢?恐怕是這做丈夫的不肯走向妻子吧!

  只是——所有的目光,只是帶責難意味的就全落在我身上,我何其無辜啊!

  像是在觀察這對不像牛郎織女般的夫妻似的,原本的嘈雜全沉寂了下來。

  我看看站在彼端的王美伶,上次她出現在我面前時只是穿著正式的套裝。而這回她身穿合宜的深藍色晚禮服,窈窕的身段加上華貴的麗容——相較之下,我還真像只醜小鴨!

  呵!可偏偏身旁這位男士卻還不肯走向天鵝,硬是抓著我這只醜小鴨不放。

  最後,那只天鵝主動走了過來。

  「浩,好久不見。」她一出口便是嬌美的嗓音,當場迷住許多男人的神智,雷浩除外。

  「你果然來了。」

  天鵝的臉上帶著難掩的淒楚,但無損於她完美的外表。

  「爸爸叫我過來請你回去一趟。」

  雷潔似乎不把她的神色看在眼裡,冷淡地別過頭。

  「就這樣?」

  「還有,請你別再玩了,再過不久你就要接下雷氏企業了。該收收心,別把精神浪費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說話時她的眼睛「恰巧」膘到我身上。

  這技巧應該算是高明吧!這樣表示她這正妻不在乎丈夫擁有情婦的事實,可以說是有雅量,也可以說是她這個妻子並不愛丈夫——這對雷潔而言恐怕就是件污辱——更可以說是她確實擁有丈夫的心,不怕丈夫為了外頭的野女人而拋棄她。

  這招高明!既確定她正妻的位子也同時貶低我的存在,而我的長相則充分顯示讓她貶低藐視我是活該!誰教我長得乏善可陳。

  只是——這招用在雷潔身上行得通嗎?我懷疑。

  「你沒有資格說這些。」

  我看見王美伶的臉色微變蒼白,只是有層胭脂使她的蒼白不太容易被察覺。

  「我是你的妻子。」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我低頭,有股想笑的衝動,但此時此刻實在不是笑的好時機。

  她不該錯估雷浩的性情——他這種人不會替別人找台階下的。惹惱他只會給自己難堪,就算是登記註冊的正妻,下場一樣淒慘,難道她還不明白?

  這場仗,王美伶敗陣了。她敗在看不出雷浩不在乎家醜外揚,沒料到他會有膽量當眾挑戰她這位已進雷家大門的正規夫人。

  「總之——這幾天內……回家一趟。」

  她說完,從容地退場以保有她的尊嚴。美麗的身影、優雅的步伐依舊是全場的焦點。

  但——吸引不了她真正要的男人啊!

  我忍不住替她歎息。

  這樣完美的女人為何情願栽在雷浩的手上? 

  七月,仲夏時分。

  真不敢相信我待在雷浩身邊已有八個多月了。

  更不敢相信的是——我竟然還安穩地活著!

  也罷!這些事我已不願去想。

  夏天一到,頂樓的游泳池總算有用武之地。

  趁雷浩不在,我可以盡情地游泳玩水。

  偌大的游泳池裡只有我一個人,這種感覺十分舒服;如此一來——我不必在乎有人看見我因為游得忘情而容許自己爆笑的表情。

  縱身跳入水中,瞬霎間只覺渾身不說不出的舒暢。在水底浮潛將自己想像成一條魚,這是我最快樂的時候。

  在水底翻滾游潛,享受烈陽酷熱之下的清涼;一想起此時此刻大多數人正為生活忙得焦頭爛額、昏昏欲睡,而我卻悠閒度日,在游泳池裡嬉戲享受——就有點慶幸自己有無所事事的獨立核算。情婦,有資格不事生產專司花費,尤其是當寵幸的恩客有錢有勢的時候。

  如此一想,什麼愧對國家、浪費社會米糧的想法也就煙消雲散了;何況我從沒那種悲天憫人,憂國憂民的偉大情操。

  鑽出水出,我翻身漂浮在水上,任水波浮載。這種隨婆逐流的感覺就像在汪洋中漂流的孤船,不知道最後會漂向何處,也分不清東南西北;頭上僅是無邊際蔚藍的天映著身下湛藍的水——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是種悠閒的享受也是種孤寂的折磨。

  但孤寂——我嘗多了,已經變得麻木無所覺。

  輕歎口氣,藉機換口新鮮空氣,我反身縱人水中潛游——這是我拿手的本事之一,像海豚似的,只差沒跳圈圈,頂皮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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