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算,只是希望你別讓雷先生失了他對事業的野心。『色令志昏』,你該聽過這句話的。如果我說的話有讓你感到難堪的地方,請見諒。」
多令人欽佩的女子!我忍不住為她喝采。
「你的顧慮並沒有錯。」
「謝謝。」
「但你該相信雷浩的。你在他身邊這麼久了,該是最瞭解他對事業的態度,也該最瞭解他的為人——『色令志昏』這檔事絕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我只是防患未然。」她辨白。
我點頭,朝她一笑:「我明白,你和卞翔對他的忠誠教我佩服。」
「他是個出色的領袖。狂妄、自信,永遠站在人群的最高點,吸引眾人的目光。我和卞翔以及組織裡的人沒有一個不以他為巢歸。」她很自豪地說著。
我欣賞著她那以身為雷浩手下為傲的表情,心下思忖雷浩在我心中又是什麼。
除了是我如今唯一肯付出感情的人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意義吧?
「寒夢塵!」
我回神:「什麼事?」
「呃……」她止住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反她有話直說的性情
"還有事嗎?"
"如果……如果你聽到外面有關雷先生的風流韻事,希望你別放在心上,他對那些女人不會認真的。
原來她在擔心這個!
"後籐小姐,我並不是雷浩的妻子,他的風流事跡我無權也不想去干涉。我只是名情婦,身為情婦是沒資格要求被專一對待的,更何況他天生就注定有許多女人圍在身邊。"
她被我的話震住,過了許久才又開口:
"你不生氣?我的意思是說——你完全沒有想獨佔他的意思,在知道他對你最著迷的時候?」
"我該生氣嗎?」我反問,"再者——他並不容許任何有人獨佔他的念頭,你該最清楚才是。"
"你不在乎?"「那是他的事。"
"呵呵……"她突然笑了起來;"你果真是能伴雷先生共度一生的女人。你和他——一個飄忽不定,對世間完全不在意;一個專制強悍,對想要的從不放手……絕配!真是絕配!"她邊笑邊說,"寒夢塵,你是個幸運的女人。"
目送她離去,我想起她方纔的話——
不在乎嗎?
錯!我在乎,但我必須淡然以對。
對雷浩——我不敢起任何獨佔之心。他不可能會專屬於某一個人,他屬於他自己,任何人都無法得到他,但他可以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人。
我無權要求他專注於我,而且我也不敢奢求他會專注於我,我只求他分一點愛和尊重給我,這樣我就滿足了。
很小的願望是不?
但當初我之所以離家就是因為這願望從未達成過。
我一直很渴望被人呵護的感覺,如今雷浩給我了,我很滿足也沒有意願貪求更多,我只要這樣就夠了,我還怕這一切只是南柯一夢——夢醒,就沒了。
"又在胡思亂想了。"雷浩的聲音突然從後頭冒出來,我還來不及反應,背脊已貼上他的胸膛,腰前多了雙大手橫陳。
"你的出現總是教我驚慌。"幾乎沒有一次例外。
他摟緊我,下巴枕在我肩上。"那是因為你老是神遊外物,不注意四周動靜的緣故。"
"我……"
"什麼?"
我低頭看著他手,為自己接下來想說的話感到忐忑,遲遲說不出口。
"有話就說,我不希望你瞞我任何事。"
吞了口口水,我緩緩說出最近幾天一直放在心裡的話。
"我從沒想過會有再愛人的一天,你的出現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事;正如你說的,我一直希望有人讓我依靠……雖然我們相遇的情況不算正常,過程也不怎麼值得回味,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我要你拿心來換,不要你的感激。"
"心……早交給你了,收也收不回。"
"那麼——"他扳過我身子,讓我面對他,邪氣地笑了笑:"拿吻來換。"
我欣然同意,任他溫柔吻上我的唇。
幸福——心底忍不住吟歎著。
如果真只是夢……請別讓它醒……
第十章
我訝異地在雷浩的宅院裡看見一個人。
"方哲生?"
他看見我,露出禮貌的笑容向我點頭示意。
"寒小姐,想不到你還記得我。"
"你來做什麼?我口氣不佳,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來拜訪雷浩的。"
拜訪雷浩?
"他現在不在,你可以離開了。"
"那麼我改天拜訪你,如何?"
"不用麻煩了。"我說,立刻轉身打算離開客廳。雷浩派來守門的人怎麼會放他進來?
"等等!"他抓住我的手臂,"你為什麼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我瞪他,但他絲毫不以為意。
"坐下來談談好嗎?」他問,卻不給我說不的時間,一股勁推我坐下,然後坐到我對面,兩眼直盯著我。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我輕揉被他抓痛的手臂,他的手勁真大!
他揚起自信的笑容不理我的話。
"我們能談的可多了,多得超乎你想像之外。"
這人——
"你到底要說什麼?"
「你記得去年我對你說的話嗎?」似乎看出我打算說"不記得",他搶先一步道:"不記得的話,我很樂意再重複一遍。"
我只好點頭:"記得。"
"我是真心誠意的,到現在都沒變。"
我真的有那麼吸引人嗎?
真不知是該笑他方大少臉皮太厚,還是要佩服他的癡心。
「事隔半年多了,你的心意可真堅決啊。"我嘲諷地說。
"那是因我找不到你,不久前才知道你被雷浩送到日本。"
"你這麼千方百計找我,為的是什麼?」
"幫助你脫離雷浩,更甚者——待在我身邊。"他直言不諱。
他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一副斷定自己是唯一能救我甚至讓我甘心服侍他的樣子。
"你和雷潔不是朋友嗎?搶他的東西不覺得有失道
義?」
"是朋友,也是敵人,他突然皺起眉頭,"把自己說成東西,未免太自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