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看不出你還能腳踏兩條船啊!真了不起。」
「你……」小餘氣得說不出話。
我輕輕推開他。這是我的事,我不希望任何人踏進這趟渾水中。
「這不關你的事,去忙你的。」
「可是……」
沒再理小余,我一心只想盡快解決這事。
「既然你知道雷浩只是玩玩、又何必那麼緊張。」說這話時,我的態度依舊從容,其實心裡早已因為這事被揭發
而感到羞恥——還能這樣面無表情足以證明我的掩飾技巧極佳。
「你!」女郎被我惹惱,馬上揮出第二個巴掌。
我立即抓住她的手,免去第二個巴掌的痛;但失去自尊的感受比這更痛!她竟然在店裡,在小余小朱面前嚷叫!
克制不住脾氣,我一族身,回送她一記足掃,讓摔跌在地上,引起店裡所有人的驚呼。
女郎狼狽地站起身,怒瞪我:「寒夢塵,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她踉蹌逃離後,我唯一想到的不是她會不會放過我的問題,而是倘若這種事一而再地重演,我該怎麼辦?繼續待在店裡是不是會替老闆及客人帶來麻煩?
我不會單純地以為那女人不會再來,也不認為雷浩在找上我之前只有她一個女伴,那麼——我只有辭職一條路可以走了。
趁現在老闆和老闆娘不在,我可以請小余替我辭職。
「你真的要辭?」小余神色凝重地問我,「我想老闆他不會介意的。」
「是呀——」小朱跟著接腔:「別走嘛!我捨不得你走。」
我只能搖頭,對他們淡淡一笑。
「再見。」其實我明白今後想見面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小寒!」
踏出店門之前,小余叫住我。
回過頭,著見他以一副難以開口的表情看我。
「什麼事?」我問。
「那個人……說的是假的吧?」
淒慘地笑了笑,我說出令他失望的答案:「是真的。」
之後,髮梢在旋身之際劃出毫不留戀的弧度,我踏出了店門。
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離開了。
冬天的太陽直直地落在我身上,但,為何我還是冷得直打顫。
雷浩啊雷浩,你到底要斷了我多少路才甘心?
回到雷浩的別墅,我曲膝以雙手環抱,頭枕在膝蓋上,坐在客廳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電視上跳動的畫面。
雷浩是個喜歡寧靜的人吧?我想。否則他不會在市郊買下這幢別墅。兩層樓高的透天居,頂樓還有個游泳池,只可惜現在是冬天,否則我鐵定會一頭栽進池裡享受隨波逐流的感覺。
但若說他懂得生活那也不恰當。這幢別墅的裝滿擺設太過雅致,和他的冷冽狂野完全不搭調!在這幢建築物裡恐怕只有他的臥室是出於他構思吧——
黑灰色調組成的大床正對著另一端整面的書牆,書牆的左側便是浴室,房間裡除了床,還有一組沙發,同樣的黑灰色調,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冷然、空幽卻又給
了強大的壓迫感。
「唉!」我歎口氣,換另一個較舒服的姿勢坐著。一整個下午對著電視發呆,情婦的當真像我這麼無聊?還是只有我不懂怎麼做好一個情婦的角色。。
輕輕撫著左頰,那一巴掌的力道真大,我都冰敷掉好幾袋冰塊了,怎麼還是痛?
會不會淤青了?
這時我才想到要去照照鏡子。要是真青了一大片,雷浩會不會把我趕到別的房間住。直到淤青消失?
我祈禱他會,最好是就此甩掉我,再去找一個新的情婦——例如今天下午那個使潑的女人。
我走進浴室,往鏡子一照——
天不從我願,不過雖然是沒有於青,但臉頰腫了一點,看起來左右不均。
我對著鏡子發笑,突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老公公的腫瘤」的故事,我是不是該去找那個女人請她再補一掌在我右頰,好達到「平衡狀態」?
我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幽默感了!在沒了工作之後——呵,真是一個諷刺!
我扭開水龍頭,雙手捧起冷水往臉上潑了幾下才走出浴室。」
一出去,便看見雷浩正坐在我方纔的位子上。
「金妮騷擾你?」
金妮?那個女人嗎?
我聳聳肩,沒有回答。我不認為他會不知道。
他起身走向我,習慣地捏住我下巴朝向右側,端視我左邊臉頰。
「痛嗎?」他問。
痛又怎樣?他會放過我嗎?
「下巴被你捏得很痛。」我說。
他微笑,改捏為托,另一手撫上我左頰。
「卞翔。」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
「在」
「我要她知道動我的人要付出什麼代價。」
「是。」
這時,我才發現客廳的另一個人影——是那個將我強行帶上車的金髮男子。
不過,我沒看仔細。雷浩交代完,他也很快地衝出別墅,真的去教訓那個叫金妮的女人。
「她是你的女人吧?」
「以前是。」
「派人教訓她,你不覺得小題大做?」我突然覺得她很可憐。雖然我挨了一巴掌,但我也讓她摔倒在地了,何必再費事!我只是個平民老百姓,無法接受黑道的處事法則。
他揚眉。「你在替她求情?」
我搖頭。
「只是買賣雖斷情義在,她好歹也伺候過你一段時間。更何況只是一個耳光,不值得浪費人力去教訓她。」
他突然將我打橫抱起,走上樓梯。
「沒有人可以在動了我的人之後還安然無事。」他邊走邊說著。
我從他懷裡抬頭。
「你在警告我在被丟棄之後不得找你的新歡報復?」
如果是,那他實在浪費口水了。我不但不會報復,反而還會送上三牲五禮感謝她讓我成了棄婦。
「你會報復嗎?」他看出我的想法了是嗎?
我愣了一下,低頭不語。
轉眼間,他已抱著我走進房,用腳踢上房門,鎖上,然後把我放在床上。
「不准再去工作。」他突然開口命令。
我曲腿抱膝,淡笑:「托金妮的報復,我辭職了,一切正如你意。」
他解下領丟在一旁,坐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