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曉慶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杜宇衡已經在他們母子面前站定。
「我一直在等,你卻沒有給我消息。」
不待她回應,杜宇衡馬上丟下兩張千元大炒,一手抓起所有的購物袋,一手揪住歐陽曉慶的手臂。「帶孩子上車,我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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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宇衡的強迫下,歐陽曉慶將孩子和採購物交給留在花店裡的憶舟看顧,一路無言地任杜宇衡載到一家餐廳的包廂坐定。
「孩子是我的。」杜宇衡點燃了一根煙,一開口就是一句爆炸性的話。
歐陽曉慶被擊得往後瑟縮了下。「我不是有意的。」她怕得必須握緊拳頭才能說出完整的話。「我不知道會這麼巧。」
「巧?你是指受孕那件事,還是再度遇上我這件事?」見她露出害怕和受傷的表情,杜宇衡緩了緩口氣:「你不該背著我生下孩子。」
「我要怎麼告訴你?」歐陽曉慶忍不住吼道:「我並不認識你啊!杜先生!」
「但卻可以跟不認識的我上床——」
啪!火辣辣的巴掌利落地摑在杜宇衡的臉,淚水隨之滑下歐陽曉慶的臉頰。
「我原本可以給你一個完整的解釋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傷她?即使她當真有錯,也得聽完她的解釋再定她的罪行啊!「但現在——請容許我無心多作解釋。」
歐陽曉慶起身要走,卻被杜宇衡攔了下來。「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敢打我耳光。」略顯兇惡的聲音傳達了他的憤怒。
「哦?」歐陽曉慶斜睨著他。「很榮幸我是第一個。」
「也會是最後一個。」杜宇衡強拉她回位子上,命令道:「把所有的經過告訴我,告訴我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別過頭,拒絕看他。
杜宇衡抓起茶杯,一口飲盡,總算平息了些許心中的怒氣。
「告訴我為什麼要那樣做。」記憶中到初次相遇的那一天——老實說,那天讓他永生難忘。「你毫無理由地丟下問題讓我一個人想了五、六年,然後現在又突然發現自己有兩個孩子,你認為我該平心靜氣嗎?你認為能平心靜氣嗎?」
「我不是故意的!」她強行用憤怒掩飾下來的驚慌是被挖了出來,當下眼眶裡溢出了淚。「相信我,我並不是故意的……」
同樣哭泣的臉,在這麼多年後給他的感受依舊,還是那份突發萌生的憐惜。該死!這份憐惜的情緒在因何而起?
杜宇衡緊鎖眉心,他厭惡這種怪異的感覺,過去是,現在也是!
儘管如此,他還是遞上一巾方帕。
「我知道——」歐陽曉慶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任何人遇上這種情況都會生氣。可是你不應該侮辱我!我不是那種女人,我只是——只是——」她支支吾吾著。
「只是什麼?」
「只是那一天我特別脆弱。」
「脆弱?」
「那年畢業舞會舉行的那一天,我被趕了出來,失去了家……本來是想到學校找朋友的,誰知道遇上了一個想威脅我和他交往的人……我不要,而你正好出現……後來——你知道的,我醉了,一切就這樣發生——」
杜宇衡注意到她臉頰開始泛紅,眼睛的視線也愈來愈低,像是——害羞。
「可是我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歐陽曉慶忽然抬起頭,一臉認真。「我不是故意要懷孕的。不!不是這樣講——我很高興能懷孕……也不能!我的意思是,其實我——」該怎麼說才恰當?一時間她方寸大亂。
杜宇衡遞給她一杯水。「你可以慢慢說。」他有點瞭解情況了。
突然灌進一大口水,歐陽曉慶嗆了一下。「咳……咳咳……」這一嗆,嗆的她臉紅脖子粗。「抱、抱歉。」
「沒關係。」比起方纔的氣急敗壞,現在的他已經有了耐性,只想瞭解一切。歐陽曉慶拍拍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
「其實我該謝謝你。」
「謝我?」她在說什麼?
「孩子,你為我帶來了孩子。」將滑至頰邊的髮絲攏至耳後,她繼續說道:「本來以為我就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想到卻壞了孕,讓我擁有除了母親之外的更親的親人。所以我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因為我需要親人,也不願意扼殺兩個無辜的小生命……他們很可愛對吧!既像我,又像你。生命真的很奇妙,藉由遺傳,讓孩子承襲父母親各半的外貌,他們剛生下來的時候——對不起!我講到哪去了,真是的,對不起。」
「無所謂。」杜宇衡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你生氣是應該的;但我求你不要因為我——呃,那件事……而輕視我好嗎?」
臉又紅了。杜宇衡發現她幾乎每次提起當年的事都會臉紅,扭捏不安。
「我沒有輕視你。」或許之前有;但現在,他肯定自己不會。
「謝謝。」
「關於孩子——」
「咦?」歐陽曉慶十指緊抓桌子邊緣,神色緊張。
杜宇衡注意到她驚懼的表情,以及用力抓住桌邊而泛白的手指頭。
「杜先生,你不可以搶走他們!」孩子是她的命啊!
杜宇衡微微皺眉。真諷刺,在他們有過關係,還共有兩個孩子之後,她稱呼他為杜先生?
「我沒有搶走他們的打算。」他知道她真的很害怕,那一副快休克的焦急模樣便可證明。
歐陽曉慶舒了口氣,但杜宇衡緊接著的話又讓她緊張了起來。
「但也不會置之不理。」
「什麼意思?」她不懂,但是害怕。
「他們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不管。」這是事實,絕對的事實。
「那,你打算——」
「我需要時間想出解決的辦法。」杜宇衡注意到她的呼吸有點急促。「你放心,我會試著找出你我都同意的作法。」
「杜先生。」
「叫我的名字。」他截斷她的話。「在我們的關係變化之後,這種稱呼未免太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