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蕭宇的身影,嚴雨萱衝動地說:
「等一下到一樓,我……我請你吃消夜吧。」
聽見她居然要請他吃消夜。蕭宇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凝睇著她,忍不住取笑說:
「這麼晚和我去吃消夜,你『男友』不會介意嗎?」
明白他指的是李伊民,嚴雨萱沒有回答,睨著他反問:
「知道我男友會介意,你幹嘛還打電話約我吃消夜?」
蕭宇眼底浮現笑意,凝視著她迷人的眼睛,揶揄她:
「既然你已經有男友,為什麼不打電話向他求救,卻還要我英雄救美呢?」
聽他的口氣,似乎早就發現李伊民不是她的男朋友。嚴雨萱瞟他一眼,瞠罵:
「哼,你是英雄嗎?」
「你如果是美女,我當然就是英雄。」蕭宇淡淡地笑說。
蕭宇溫柔的眼神直瞅著她,她感到有些不自在,驀地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蕭宇用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瑩亮的眼眸,他們就這樣相視對望,半晌,兩個人忽然都笑了起來。
然後,在昏暗的階梯上,他靠近她,似乎想吻她——
嚴雨萱愣了一下,慌亂地撇開臉,蕭宇不禁有些失望,一隻手放進西裝褲的口袋,覷著她。
她警戒地瞟他一眼,然後說:
「我只說要請你吃消夜,別以為我就對你產生什麼好感,你最好還是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又要保持距離?」蕭宇挑起一邊濃眉,沒好氣地說。
嚴雨萱瞄著他,心裡想誰叫他老是喜歡擾亂她的心思!她向後退了一步,語氣認真地說:
「對呀,你最好別靠我太近。」
蕭宇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嘴角露出微笑,沒說什麼,轉過身繼續走下樓。
*************
蕭宇開著車在市區繞了一陣,始終找不到深夜仍然營業的餐廳,最後決定帶嚴雨萱去一家他常去的PUB。
酒保阿潘和蕭宇似乎很熟,一看到蕭宇和嚴雨萱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阿潘隨即對蕭宇說:
「老樣子?」
「嗯。」蕭宇點了點頭。
阿潘隨即倒了一杯威士忌 on rock,然後他望著嚴雨萱,笑了笑問:
「小姐呢,要喝什麼?」
嚴雨萱猶豫了一下,決定喝可樂娜。她酒量不好,還是喝酒精濃度比較低的啤酒。
望著蕭宇輕鬆自在的模樣,嚴雨萱好奇地問:
「你經常來這裡?」
蕭宇還沒有回答,阿潘把可樂娜遞給嚴雨萱,替他回答:
「他大學的時候就在這裡打工了,他調酒的技術比我還好呢。」
嚴雨萱露出有點不相信的表情,她一直覺得蕭宇是紈褲子弟,無法想像蕭字當酒保的樣子。
不過,她還真是不太瞭解他,就像她不太明白經營進口跑車的地為什麼開輛破舊的國產車,看似對女人沒禮貌又不知尊重,卻有著細心溫柔的一面。
看著嚴雨萱一臉疑惑的表情,阿林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好像不太相信?蕭宇沒跟你說過嗎?」
嚴雨萱搖了搖頭。
「我一直以為他是紈褲子弟,學生時代游手好閒,不讀書,到處交女朋友。」
聽嚴雨萱這麼不瞭解蕭宇,阿潘訝異地望著蕭宇,表情有些失望地說:
「我還以為她是你的女朋友呢,原來不是呀。」
就著瓶口喝著可樂娜,嚴雨萱聽到阿潘這麼說,不禁蹩起眉宇,急忙辯解道:
「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當他的女友多倒霉呀!」
蕭宇斜睨她一眼,嘲弄地說:
「我也沒要你當我的女友。」
阿潘倒了一盤開心果遞給他們,望著蕭宇和嚴雨萱沉默的表情,忽然插嘴對嚴雨萱說:
「其實,當蕭宇的女友還不錯,你看不出來他是專情的傢伙吧?他曾經深深愛過一個女人,可惜對方早已和別人訂婚了。後來那個女人結婚時,蕭宇失魂落魄好長一段時間,我幾乎有兩三年沒看到他正經談場戀愛。這年頭專情的男人不多,你和他交往,不錯呀。」
他怎麼可能是專情的男人?嚴雨萱聽了不禁挑眉瞅著面無表情的蕭宇,有點不太相信的樣子。
聽阿潘這麼說,蕭宇腦海忽然浮現宋芷雲的身影。他眼底出現嘲弄的笑容,瞥著阿潘,沒好氣地說:
「我付錢來這裡,沒有要你把我推銷出去,幹嘛說那些閒話?」說完,他掏出皮夾,在吧檯上丟了一張鈔票,然後不高興地轉身走出去。
望著蕭宇突如其來轉身就走,嚴雨萱啤酒才喝到一半,表情不禁有些錯愕,眼看蕭宇就這樣走出PUB,她無可奈何只好站起身。
阿潘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望著也要轉身離去的嚴雨萱說:
「他的缺點就是個性悶、脾氣又壞,你別被一些表象騙了,要瞭解他得花多一點時間。」
不明白阿潘為什麼特地對她說這些話,嚴雨萱回頭不解地望著他。
阿潘笑了笑,忽然說:
「我只見過他帶兩個女人來這裡,一個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那個女人,另一個就是你了。」
嚴雨萱露出不相信的表情,看著阿潘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只好對他笑了笑,然後走出PUB。
走出PUB,嚴雨萱發現蕭宇站在街道旁抽著煙,眼底有一抹寂寞的神色。
「你幹嘛掉頭就走?「她斜睨著他沉默的表情問。
蕭宇把手裡的煙丟在地上,低頭用腳把煙踩熄,也不回答她,只說:
「送你回去吧。」然後逕自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嚴雨萱走在他身後,搞不懂他心情為什麼突然這麼低落,而且腳步還愈走愈快,完全不理會她跟不跟得上。
走到停車的地方,蕭宇不發一語地打開車門,正要坐進去的時候,嚴雨萱忽然問:
「難道他真的說出你傷心的往事,否則你也不會這樣掉頭就走吧?」
碰地一聲!蕭宇猛然關上門,回過頭瞅著她,語氣冷漠地說:
「你幹嘛問這麼多?」一副不想回答的樣子。
嚴雨萱嚇了一跳,抬眼望著他佈滿怒火的眼眸,她不禁也生氣起來——是呀,她幹嘛多管閒事問他那些問題?她幹嘛關心像他這樣的人?還得忍受他那種莫名其妙忽冷忽熱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