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我已經知足了。」她無怨,無悔,甚至泛起幸福笑顏。
蒙君寵愛萬千,並得以和「他」相知、相惜多年,她已不枉此生!
『你怎麼知道自己該死,又什麼時候該死?說不定你本來就命不該絕,而不是苟活於世。」
「在我十三歲,面臨死亡的那刻,我潛藏的『天眼』被喚醒了,從此我可以感應人心,窺見過往雲煙,甚至為人承接災厄。所以我能夠感應到自己的死期。」就因為她可以窺見人心,所以清楚魏可人是真心以待,因而對她並不設防。
「難道真的沒有化解的方法嗎?」魏可人蹙起蛾眉,為丸葉桔梗感到心疼。
「我逢三遇大劫,今年正逢我的死劫,所以我注定活不過今年。」
「你既然可以安然度過十三歲那年,沒道理今年度不過。」
「我命中的確有三位貴人可以助我度過死劫,『他』是第一個,可第二個至今仍未現身,所以我終究難逃死劫。」
「你既然都已經知道自己命中有三位貴人,難道還感應不出他們是誰、在哪兒嗎?」
「我只能窺見過往天命,無法預測未來,所以貴人是可遇不可求的。其實能活到現在,我已經很滿足,所以你毋需為我掛心。」丸葉桔梗輕拍魏可人的手,示意她放寬心。「咱們換個話題,不要讓這既定的事壞了大好心情。」
「等等,你說你能為人承接災劫,那你剛剛不就……」為她承接了所有的災劫?
魏可人這才聯想起來丸葉桔梗為何會在瞬間變得那麼疲累了。
「別感到歉疚,因為這是我自願的。耗費我一些精力就能讓你今後無災無難的活在陽光底下是值得的。」即使助她會加速自己的死亡,還必須在死前承受椎心之痛,她仍舊不後悔。
因為反正她再活也不過三個月,多活幾天、少活幾天又有何差別呢?
至於那椎心之痛,她早已習慣,甚至麻木了,畢竟這十年來,她無一天不為「他」所造的罪孽受過。
「你……你何苦?」她們不過第一次見面,她就為她如此耗精費神,教她如何能不感動莫名。
在驚覺自己所有的付出被辜負後,她就認定世間無情,直到現在,她才恍然明白,原來世上還是有溫情的。
「我不苦,反倒覺得很快樂,不過我能幫你的只是轉移你命中的災劫,至於其他的,我就幫不了你了,不過勸你最好順心而為,別和自己過不去,否則吃苦受罪的還是你自己。」感情的事,誰也幫不上忙,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其他的?我不明白。」魏可人一臉茫然的望著表情高深莫測的丸葉桔梗。
「愛情呀!我看得出來你正為愛情的事情感到煩心,對吧?其實感情無對錯,但求順心,所以你也別太為難自己,順心而為就行了。」
「愛情?你在開玩笑吧!」魏可人雙眼倏地大睜,終於領悟到自己的心為何一見到封罭就開始騷動了。
喔!不會吧!魏可人苦著臉,不住的在心裡哀號。
天啊!她又沒被虐傾向,怎麼會愛上那個以整她為樂的男人呢?
「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最清楚。」
「你說我愛上他,那他呢?也會愛上我嗎?還是……」她終究被辜負?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你必須自己去問他才行,因為感情這檔事,只有當事人最清楚,旁人是理不清的,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不要抵抗自己的心,因為逃避只會讓自己鑽進死胡同,等撞了滿頭包之後,仍是得面對現實。」
「我才不要問他呢。」那多羞人呀,萬一是她自作多情,那豈不是一輩子在他面前搶不起頭來。
「與其讓自己的心高懸著,不如早日問清楚,否則任問題梗在心裡,難過的還是你。還有,別一開始就去煩惱自己會不會被辜負,因為凡事必有定數,不會被辜負就是不會被辜負,如果注定被辜負,那就是想避都避不了,所以你千萬別因為怕被辜負就裹足不前,明白嗎?」
「嗯。」魏可人豁然開朗的點點頭。「跟你談過後,心情好多了,看來這包東西是沒用了。」魏可人晃晃手中的水鴛鴦。
「那是什麼東西?」
「鞭炮。」
「鞭炮?今天是什麼節日嗎?」丸葉桔梗眨眨眼,好奇的望著魏可人。
「不是。我拿這個是來炸烏龜的!?。」她本想用水鴛鴦炸那只目中無人的烏龜出氣,不過這會兒不需要了。
「炸烏龜?」丸葉桔梗倏地瞪大眼,驚愕的瞪著魏可人手中的那包東西。
「對呀,這裡有一隻很大很大的烏龜哦。」魏可人兀自說著,完全沒留意到丸葉桔梗異樣的表情。
「我知道。」難怪剛剛餵它吃東西時,它會一臉的委屈,好似在跟她訴苦。「它哪兒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拿鞭炮炸它呀?」
「誰讓它那麼跩,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一想到那只王八烏龜的路樣,魏可人就很難有好臉色。
「它的視力有問題。」
「你怎麼知道?」
「因為……它是我放生的。」
「啊」魏可人很是尷尬的垂下頭,低慌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它。」丸葉桔梗笑指著縮在遠方角落的烏龜,看來它是被嚇壞了。
「原來你躲到這兒來了。」一陣無奈的溫柔男音由兩人背後傳來,適時化去了魏可人的尷尬。
「啊,又被你逮著了。」丸葉桔梗吐吐舌頭,一臉的心虛,與魏可人一同轉身面對來人。
「小淘氣鬼,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臟差點被你給嚇停了。」男子鬆了一口氣的將丸葉桔梗拉進懷裡小心翼翼的檢視著,唯恐她有絲毫的損傷。
魏可人羨慕地看著眼前的交頸鴛鴦,不由得怨歎起封罭的不懂風情。
「我沒事,真的。」丸葉桔梗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你臉色怎麼變得這麼蒼白」男子心驚膽戰的厲聲問著,雙臂將她箍得更緊,唯恐她將消失於無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