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她沒事後,他拍拍她的臉頰,喚回失神的她。
「你又哪根筋不對勁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
「因為這裡是我的屋子。」因為這間度假小屋離教堂不遠,所以一見她昏迷,他就索性將她送到這兒休息,順便度假。
「我的意思是……今天是我的婚禮……」
「昨天才是。」她已經昏迷了一整天了。
「不管今天還是昨天,我都已經……已經嫁人了……你……你……」
「我知道。」他打了個阿欠,仰躺在她的身邊。不眠不休照顧了她一整天,他真是累壞了。「可惜那場婚禮不具意義。」哪天想到,他會給她另一場更正式、更隆重的婚禮。
「你……」她惜愕的瞪著他,誤以為他不在乎她是否已經嫁了人,硬要將她留在身邊,殊不知結婚證書早被他動了手腳,他才是真正的新郎。「你要我就這麼……這麼……不明不白的跟著你?」
「有何不可?」反正婚姻的賣身契——結婚證書都已經簽了,婚禮早晚又有什麼差別呢?「還是你不願意?」如果她真的在乎,那他倒不介意配合她將婚禮提前。
「不,我願意,我願意就這麼跟著你。」她想通了,與其正式卻痛苦的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綁在一起,她寧可不清不白的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儘管因此會飽受良心的譴責,她也豁出去了!
「你確定不後悔嗎?」
「不後悔!」她堅定的望著他。
反正日後一定住在情婦社區中,與世隔絕,那何妨當個名副其實的情婦呢?
「你不後悔就行了。」封罭懷疑的望著魏可人,不明白思想傳統保守的她怎麼忽然看得那麼開,竟不在乎有沒有公開儀式。
殊不知魏可人還不知道自己嫁的人竟是他,只當自己是別人的新娘,所以當然無法要求婚禮。
直到一、兩個月後,靈光乍現的他才忽然領略到這個真正緣由,可尚無心舉行婚禮的他乾脆將錯就錯,無意點明,以免她知道後,他將不得安寧。
一年後某日。
封罭拿起桌上的檢驗報告遞給恰巧晃過他面前的魏可人。
「這是什麼?」她接過東西,隨手翻了下內容,卻發現裡頭全是醫學上的專有名詞,所以她根本有看沒有懂。
「死亡帖。」
「你少嚇人了,這根本是醫院的檢驗報告。」她將手中的檢驗報告丟回桌面。「不過,我又沒去過你的醫院,所以這應該不是我的吧!你會不會是搞錯對象了?」
「我有說是你的嗎?」
「不是我的,你幹嘛丟給我?」
「因為要你幫忙跑腿。」
「你的醫院什麼時候服務這麼周到了,竟然還特地幫病人送檢驗報告!」話才說完,她忽然以一種怪異的眼光注視著他,「你的醫院是不是快倒了,要不然怎麼連請個跑腿小妹的費用都要省呀?」
封罭聞言差點將還來不及入喉的茶水噴出,不過幸好他的自制力還算不錯,所以才沒噴到她身上,可卻被嗆得咳嗽不已。「咳!咳!咳!」
「你不用因為被我說中就感到不好意思,我不會因此看輕你,反而還會盡全力幫你,所以……」
「你說完了嗎?」他沒好氣的截斷她的話,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如果說完了,可以換我說了嗎?」不待她回答,他逕自接著說:「我的醫院好得很,暫時還倒不了,不勞你費心。」他的醫院生意好到每天排隊的人潮比上麥當勞購買kitty貓所排的人龍還長上五、六倍,所以就算
他有意自動結束營業,恐怕還會有病人家屬綁白布條去醫院門口靜坐抗議咧。
「既然那樣,你又何必叫我跑腿,直接吩咐你們醫院的小妹不就得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你鄰居的份上,我會直接將那份檢驗報告丟進垃圾桶裡,連吩咐都省下來!」
「鄰居?誰呀?」
「水仙菖。」
「水仙菖?我跟她又不熟,而且我也看不懂那份檢驗報告,所以你還是等她自己上醫院聽取撿驗結果比較好。」
她住進枸櫞已經兩年多了,卻還沒有見過水仙菖,只知道她有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
「如果她會來,我還需要讓你送過去給她嗎?這份檢驗報告已經擱在醫院快三個月了,她卻遲遲不出現,擺明就是不想去聽取結果了。」
「或許她最近比較忙,必須等過一陣子才能抽出空去醫院,所以……」
「那也必須她有那個命等才行。」
「你那是什麼意思?」
「她的胃部有許多問題,其中最嚴重的是出現一顆腫瘤,必須再追蹤檢驗,才能確定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初步檢驗的結果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儘管跟水仙菖沒有任何交情,魏可人仍關心的追問。
「惡性。」
「惡性能割除嗎?」思及那對雙胞胎燦爛無邪的笑顏,魏可人就無法自己的替水仙菖憂心忡忡。
萬—……
那雙胞胎豈不可憐?
「不知道。」他重新端起桌上的茶吸飲一口。
「你是醫生,怎麼會不知道呢?」魏可人不相信。
「若是三個月前,或許我還能回答,可三個月後的今天我真的不知道。」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假若她胃部的腫瘤是惡性的,那……她八成是沒救了;但若是良性的,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即使是你,也救不了她嗎?」在他成功的控制住九葉桔梗的病情後,她就對他的醫術深具信心,承認他是名副其實的醫神。
「我不想騙你,可你的眼神告訴我我必須騙你。」她一向冷情,可不知為何一遇上情婦社區裡的女人就特別的熱情,讓他頭痛不已。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不可能醫她。」因為他今年已經為人執過刀,所以絕不可能再動刀了。
「就算我求你,也不行嗎?」她一向倔強,求字難得出口,所以這一年多來只要她口出求字,他無不應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