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時我可以借你長鞭。」索靖接道。隨後兩人在帝昊的怒視下離開。
門開了又關之後,狄才開口:「他們當我是馴獸師嗎?」這些人真有意思。
「不必理他們。」嘴上不饒人向來是十三太保相處的模式,他早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但是……」狄捏住帝昊的下顎轉向自己,迎視那張倔強剛直的臉孔。「他們並沒說錯。一個人蠻幹解決不了賀航,別忘了他還有風幫的勢力撐腰。」
「那股勢力在中國,不是這裡。」帝昊伸舌舔過紅艷的唇瓣低語:「遠水通常救不了近火。」
「那麼赤練堂呢?賀航能偷渡到舊金山全拜裡頭某人之賜。你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
帝昊詫異地望著他。
「帝昊。」這次換他位居上風,啄吻他的唇輕言:「你以為會耍謀略的只有你一人嗎?」說完,他朝他頑皮地眨了眨眼。
帝昊愣了愣,而後微笑。
★ ★ ★
車窗外的景物像錄像機快速播放似的,一幕幕急速的飛過,帝昊的心情半是愉悅半是山雨欲來的亢奮。
幾乎快三年的時間無法真正自己駕駛一部車奔馳在街道上,本以為無法再度行動的雙腳,如今不單單有了感覺,更可以回復像以往那樣的行動,從無至有,說不興奮是騙人的。
他是興奮,但如果外露就代表他承認當初拒絕接受手術這件事有多愚蠢,是以,他不表現太多情緒,更拒絕來自他人的往事重提。
偏偏就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意找他麻煩惹他不快,而每每總能安然無事。
這個人,除了狄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怎樣?重新站起來走路、開車的感覺如何?」回想起當初到雨部的他,蠻橫不講理,說什麼也不肯就醫的堅持樣,想到就有氣;現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是以他出言訕諷。「別不承認,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慶幸自己動了手術。」
帝昊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視線回到正前方。「你的洞察力向來很好,答案你已經知道,我又何必多說。」
狄橫睨著他,對他說話的迂迴除了習以為常外,也不能做多大反應。「如果是雨,你絕對會和她明說的是不?」
「沒錯。」帝昊將方向盤打左,車子向左彎進另一條街道。「因為她的觀察力沒有你好,不明說只會讓她多想。」
「這對我來說是讚賞還是損失,你跟她說的話比跟我還多。」
帝昊空出一手拍上狄的臉。「敢情你在吃醋?」
「我——」車後突如其來的強光藉由後視鏡反射入他倆的眼,截斷狄正要出口的話。「帝昊!」
「我知道。」帝昊瞇起眼,只手擋住強烈的光線。「後頭的車跟了很久。」剛才的左轉便是測試,果然是在跟蹤他們。
「看來賀航並不打算讓你活著去見他。」
「他根本不希望我活著。」殘酷爬上帝昊的臉,他不介意在外國即興表演一場飛車追逐戰。「怕死嗎?」
「健康檢查說我一切良好。」狄朝他一笑。「我只怕活太久。」
「那麼就玩吧!」帝昊猛力踩下油門,霎時,一輛銀灰色流線型跑車如子彈脫離槍口的束縛疾射而出,左躲在閃,俐落地穿梭奔馳於這條算不上擁擠的馬路上。
「樂意奉陪。」狄笑著從後視鏡裡凝望後面跟蹤已久的車,緊追在後的趨勢告訴他這駕車者的技術亦是不容小覷,他忍不住提醒帝昊:「小心一點。」
「嗯。」帝昊應了聲。
高速的快感令他渾身亢奮,他向來不熱衷於玩命的遊戲,但飛車例外,他相當熱衷於向速度挑戰,迅猛如火是他得到狂獅之名的真正原因。
★ ★ ★
嘰的一聲,是高速之下突然猛踩煞車板使然,銀灰色跑車停駐在一間廢棄的倉庫前,等著緊追在後的不名人士到場。
帝昊與狄兩人從容不迫地下車等待,直到寶藍色的迪奧出現在眼前,因為發現追趕的獵物正等著他,車內的人錯愕地停車走出來。
「為什麼?」先開口的人是狄,綠眸充斥著懷疑。「Asa,為什麼是你?」
Asa取下墨鏡,無視於烈日直照,強光下的藍眸添上憎恨,直視站在狄身邊的帝昊。那裡原本是他的位置,卻被這個男人……「沒有為什麼。」
「B.S.L.容不下背叛者。」他的叛離對負責訓練保鏢的魑部來說是種恥辱。
「魏魑魁不會放過你。」
半呈瘋狂狀態的Asa苦笑,「我早不做重回組織的打算。」早在嫉妒心洗染一切的時候,他就失了所謂的忠誠;和賀航合作就是他叛離的證明。「只要不讓他得到你,一切代價我都願意付,包括讓雷部通緝——我都心甘情願。」兩潭清池柔柔望向心繫的人身上,頓了下,又重拾憎惡目光。
明知他柔情的目光是對誰而起,帝昊偏偏故意在此刻攬住狄的肩膀表現親暱,也莫怪Asa會火紅了眼。
「放開他!」
「接受這個事實。」他愈表現得一往情深,帝昊說的話愈是刺人,是為了禦敵還是發洩怒氣,亦或是表達他的介意,恐怕只有他自已知道。「狄是我的,雨也是我的,總而言之,他們屬於我。當然——」他更加刻意想挑起Asa的怒氣,低頭給了狄結結實實的一吻,再抬頭,挑釁地瞥一眼Asa憤怒的神色,他頗為幸災樂禍。「我也屬於他們。」
Asa聞言,氣憤地跨前一步。
「Asa!」狄突然擋在他們之中,頓住兩人間的怒氣奔騰。
「你……」Asa不可置信地將狄的動作看進眼底。「你保護他?」狄竟用他向來視為至寶的生命保護那個男人?
那他以身體為他擋去不少子彈的苦心算什麼!他汲汲於保護他的一切又是為什麼?讓帝昊得到完整的狄嗎?
Damnit!
(冷靜點,Asa。)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兒經過擴音器傳出。(當心中了帝昊的計,讓他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