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他很可惡嗎?"亞治耶,他們十三個人之中脾氣最好、從來沒生過氣的貴族紳士吶!
"他超可惡的!"不說不氣,一提起又心火直冒。"你都不知道,他表面上看起來和藹可親、一副親切近人的樣子,那張臉天天掛著笑容,好像現在已經世界和平似的。但是你知道嗎?那是假的!他連一般人會有的、該有的脾氣都沒有-不,不能說沒有,應該說是從來不表達出來讓人家知道。"
"我知道自己做人並沒有好到有評論人家的資格,但是我實在不懂為什麼一個人會戴上一張面具和別人相處,雖然說我老哥在商場上和在家裡的行為舉止也有些不一樣,但我知道那是因為商場如戰場,他必須有所保留,只是亞治他--他給我的感覺是……不管在他面前的是好朋友或親人,只要是人,永遠就只能看到他那一張笑臉,溫和得像什麼事都沒有,像個好好先生一樣,讓別人像笨蛋一樣以為他是個好人,事實上--他是個把自己藏得很好的演員,根本一點親切感都沒有。"
亞治……他是這樣子的男人嗎?被她這麼一提,宇文律開始想他所認識的亞治--"你會不會是誤會了。"
"五會?我還六會咧!"哼了聲,她雙手交叉於胸前,"俊臉"撇向車窗。
"那你現在要到哪兒?麗晶還是凱悅?"
"我幹嘛浪費錢去住酒店。"
"你的意思是……"不會吧?宇文律全身上下神經全繃緊,要不是在開車,他一雙"翦水明眸"會直直射向她。
"就住你那裡啊,當初你到香港還不是住我家,現在就是你報恩的時候。"
報恩?
"你還敢跟我提那件事!"宇文律幾乎是立刻把車往路邊停下,要不是因為這是他的寶貝愛車他早就跳車逃之夭夭了。"你記不記得你哥是怎麼對我的?你還敢提這件事!"
"難不成你要我睡在街上?"
"我……"字文律當然不能也捨不得讓她睡在街上,雖然他心裡認為這實在是個不錯的主意。
"要不然你出錢讓我去住凱悅啊!"
"這……"
"你該不會又是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狗屁倒灶的論者吧?"
"我不是,只是--"
"還是你怕我三更半夜偷襲你?"他是在擔心他自己的貞操問題嗎?''放心啦,我不會找個比自己更像女人的男人下手的,你安全得很。"
"時瑞潔!"竟敢說他像女人!"你有種再說一遍!"這女人沒事盡往他死罩門打是什麼意思!
"好了,就這樣,這段日子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逕自說完自己的話,姑娘她便安安穩穩地找周公玩去了。
宇文律氣得差點吐血卻也無可奈何,他只好重新發動愛車,在繁忙的台北街頭奔馳。
夜,開始暗了下來--
"原來她到你那裡去了。"亞治合上珠寶目錄收進抽屜。"你們怎麼認識的?"
"一年前我到香港跑新聞的時候意外認識她。"真的像瑞潔所說的,眼前這張笑臉一點改變也沒有。宇文律雙眼直直凝視著亞治,在時瑞潔沒提起這話之前,他一直覺得永遠不會變臉、永遠笑得溫文貴氣才是亞治,今天多花點心思一看,的確有點奇怪,不過他沒打算提起.他們十三個人本來就各有各的怪癖,習以為常所以見怪不怪。
"你再這樣看下去,難保我不會把你壓倒在地哦,律。"他純粹調侃,沒有其他意思。
但是說實在的,這麼一雙媚秀的眼眸長在男人臉上實在是可惜。
"亞治。"宇文律捏起拳,喀喀作響。"你想和我打上一架嗎?"
"我已經不練拳了。"他的笑容更加耀眼,在這種人畜無害的笑容下,字文律也拿他沒轍。
"那丫頭說從今天開始她不來這裡了。"
「意料中的事。」
事實上,當他知道「血之殺戮」被竊後,他唯一想到的是時瑞潔來台實習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找回它。
「你應該知道,她可是第一個討厭你的人哦。」想來就覺得不得了,世界上竟然有人會討厭亞治這個好好先生,而且還是最喜歡交朋友的時瑞潔,這是怎麼樣的磁場相斥啊!
亞治只是一笑,拿出另一本目錄。
「你忙你的,我回報社。」昨天被那小妮子一鬧來不及寫採訪稿,害他今早被老總罵得死去活來,也真虧他忍得下來。
「她就拜託你了。」
「還會出什麼問題嗎?」豎起大拇指,宇文律適時表現出他的男子氣概,事實上他是根本沒想到未來的問題。
時瑞潔不製造問題還叫時瑞潔嗎?
送走了宇文律.辦公室內只剩亞治一人:一想到昨天時瑞潔的話,他是又恢又懼,她幾乎快將他的真實性情給激出來了,幸好她自己先沉不住氣離開戰場,否則他不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再者,如果讓他的個性真實暴露出來的話,又會有什麼後果呢?他不想去揣測,因為心裡莫名的一股恐懼正壓制著想這麼做的慾念,時間愈久、慾念愈強,強到有好幾次在時瑞潔有心無心的挑釁下,差點掀出底牌讓自己失控。
「都這麼久了……」支手撐著頭,他無奈地歎口氣搖頭。難道這麼久的時間他還無法將自己的性格完全改變,溫和優雅的外層糖衣始終都無法融人他體內引出他真實的一面?真得利用為期一個月的黑市交易來發洩體內那股方興未艾的黑暗性格,才能讓他繼續偽裝成眾人樂於親近的和善外貌?
做人——真的是好難吶!
他不禁又想起時瑞潔,這個女孩子似乎過得相當自我,有自己的看法、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言行和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盲從也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想法,非常的自我卻又讓人感覺不到她有唯我、自私的傾向;說到做人這方面——她似乎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