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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一直到時瑞潔的出現,她的強勢對他的假面具有強大的破壞力,她似乎是本能地在破壞他十幾年來隱藏完好的暗黑個性,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挑明做人要做自己之類的論調,並且三不五時的挑戰他的好脾氣,彷彿真的知道他的好脾氣是裝出來似的。

  在慶幸她離開的同時,心下一角卻又為她的離開感到失落惆悵,本來是不願承認的,但是——

  我想……我應該不怕你吧……我其實並不想怕你……就是這幾句話讓他甘心向自己招認—

  對她,他已動了心。

  「你已經死了,裴月。」對著照片,他喃喃自語:「而我活著,所以必須試著重新再愛一次。」說完,他將照片快速撕成碎片,一片片,落人垃圾桶中.並在心中暗暗立誓

  不再想起!

  這一次,他不願強求回饋,只願她能接受他的付出,別讓他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

  別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

  第七章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時瑞潔的時間幾乎都被喊價的聲音淹沒,一樣樣的物品展出,一個個的收藏家相互競價,個個都像在比天高似的喊價,就連最近對她雖然還是很好,但已經明顯收斂態度的Felix都像個殺氣騰騰的戰士般拚命舉手喊價。

  「七萬五千元!」Felix舉手高喊,引來不少驚呼。

  「喂,你有沒有搞錯,那只不過是清朝的彩瓷馬而已耶!」天啊,七萬五千美金,根本沒那個價值!

  「七萬五干元一次!七萬五千元兩次!七萬五——」

  「八萬!」有人減價,更是驚動在座所有人。

  只見Felix微微一笑,搖頭表示放棄喊價,於是一座清朝的彩瓷馬落入某人之手。

  「為什麼不喊了?」她問,剛才看他明明是很想得到那匹瓷馬的。

  「那是我帶來這裡拍賣的。」簡單一句話和頑皮的眨眼動作,讓時瑞潔立時明白其中道理。

  原來是這樣!「你好賊!」

  是誰說跟外國人做生意最不容易被騙的?眼前就有一個外國人故意喊高自己拍賣商品的價錢謀利。

  「我只是善用收藏家偏執的心理。」來到黑市不只是丟錢出去,善用機會的人也能在丟錢出去的同時賺回一筆。

  「是阿!」時瑞潔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商場上的事情她向來就不怎麼感興趣,那些爾虞我詐——還是交給老哥去玩比較好,她很清楚自己沒辦法和商人打交道,那會死得很可憐。

  就這樣,在一陣又一陣的漫天叫價下,時間過得特別快,轉眼又過了一個禮拜。

  連續兩個禮拜不見假面的人影,老實說,她挺想他的!時瑞潔歎口氣無奈極了。

  怎麼辦?她喜歡上他了。唉!有氣無力地跌回房,連Felix都問她最近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沒精神。怎麼辦?為什麼她會喜歡上那個看起來沒什麼善根又是個同性戀的男人?眼光特別也得有個限度吧,這種「特別」只怕讓她老哥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頓排調。

  「我的手下是幾天沒給你飯吃了,要不然你為什麼走路會像鬼在飄。」連魂魄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時瑞潔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即轉過身。果然,她看到一張黑色面具,面具下是那一抹夾帶嘲諷的熟悉笑容。一時間,分不清是驚是喜、是氣是惱,千頭萬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行。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想念誰,而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就知道會再和他見面的,但是,獨獨對他……他們才認識兩天他便像失了蹤似的不見人影。為什麼她會因此覺得渾身不對勁?而且,才短短那兩天的接觸為什麼她會覺得好像認識他很久了似的?

  「發什麼呆?」她似乎瘦了,銳眸細細打量她全身上下,白色面具之下的表情是怎麼樣的神色,他想看清楚。

  「這兩個禮拜,你滾去哪兒了?」

  「注意你的措辭。」示意手下退開,他上前環住她的腰身,強迫她和他一道走上樓。「你是沒吃飯嗎?腰又細了。」

  「說,你這兩個禮拜到哪兒去了?」

  「去辦點事。」揪出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貪心小人,想潛入他的地頭偷走拍賣物。

  哼!也不掂掂自己身上幾兩重。

  「哦。」輕輕應了聲,她不再說話,突然的沉默明顯得教假面置疑。

  「你之前看到我不都是粗聲粗氣的嗎?怎麼突然轉性了?」轉眼間,他們已經在他的房間裡,假面倒了杯酒給她。

  「我不知道。」時瑞潔接過手,不問是什麼,仰頭喝下一整杯,酒裡的辛辣嗆得她差點說不出話來。「咳、咳……我……我不知道。」

  坐在她身邊的假面出手在她後背拍了幾下。「喝點水。」

  「不、咳、咳……不用。」

  「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只知道——「我想你!真的真的想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是……可是就是想你,想得好難過。」

  沒料到會聽見她坦率的表白,一時間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是個同性戀對吧,但我不是啊!你只愛男人,但是我……」候地收口,她差點衝動地說出自己是女人。

  老天!如果讓他知道她是女的,那他會怎麼對付自己?他會認為她騙他嗎?而她的確是偷潛進來另有所圖的啊!

  怎麼辦?

  「我不是同性戀,而你——」將她壓下平躺在床上,撫過白色面具下外露的眼睛,嘲諷的笑已不復見,絲絲的暖意滲入彼此的氣息。「真是個男人嗎?」

  兩個禮拜,個性中隱含淡漠的他競是如此地想她,他並不是不在,只是不方便與她見面;每天晚上透過監視器看她的一舉一動、看她的自言自語,他不是不想她,只是不能想,至少在事情解決前的這段期間內不能想。然而,愈是禁止,思念愈盛;對她,他發覺自己所燃起的情感比起年少時更加熾熱,不應該吧?現在的他所擁有的情感反倒比年少小毛頭的時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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