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給她帶來危險。」
「我只是個偽造師,少有黑道糾紛纏身。」
「你——」
「我對她就如同你對莉亞。」最後一句話,他讓柯帝士再也不能多說什麼。
頹喪地躺進椅背,他認輸:「回去吧,就當今天你沒來過。」
「你不是要把暗夜撒旦送給我嗎?」
「休想!」拐去他女兒還想拿東西,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呵呵!「看你精神還不錯呀。」
「你……」他是故意的?
「給你個建議。」臨走前,歐陽朝他眨眨眼,心血來潮提道:「你和莉亞還年輕不是嗎?」他的意思是——
砰的一聲,門板開了又關,留下柯帝士一人沉思。
還年輕……呵,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第八章
為期一個月的香水博覽會終於以最熱鬧的化妝舞會作為閉幕曲,也因為是化妝舞會,所以歐陽免去染髮、戴顯色隱形眼鏡的偽裝,以他最原始的姿態參與,而不同於常人的髮色與瞳孔顏色在今天的舞會裡顯得再平常也不過。
揮別也到場參與的南宮適,他走向珠寶時裝區找尋他熟悉的人兒。
遠遠的,他看見莉亞仍然以艷冠群芳的姿態鶴立在人群中,不同的是她的身邊已有護花使者,與她同等出色且具知名度的柯帝士﹒拉格。
那麼,Shadow人呢?他左顧右盼,在熱鬧喧騰的擁擠人群中找尋她的身影,卻怎麼也沒找到。
她人在哪裡?
歐陽被人群推擠到角落,托看下顎思考依她的性子在這種熱鬧的地方她會去哪裡。
忽然一陣風吹過,拂亂一頭銀白的長髮,他無意識地將視線轉向風的來源,就見火紅的絨布窗簾隨風鼓起、垂下,又再度揚起。
視線流轉間,他隱約看見熟悉的身影獨自坐在外頭的草皮上,動也不動。
找到她了。左閃右躲地穿過人群,邊走他還得邊拒絕上前邀請他的各式美女,辛苦跋涉了好久,他總算是撇開人群來到外頭。果然,才一門之隔,吵鬧與安靜竟是兩個世界。
他是愛熱鬧的,但現在,愛熱鬧的程度遠比不上和她相處的投契,於是乎,因為她不愛熱鬧,他也變得對燕會這類的活動興致缺缺。
「一個人坐在外頭想什麼?」Shadow身旁,他問道。
「沒想什麼。」Shadow看了他一眼,視線又回到有三尺之遙的大馬路,觀看路上的車水馬龍。「只是裡面太吵,待不住。」說完,她傾頭靠上他的肩膀。
「你為什麼出來?」她記得他是很愛熱鬧的,甚至還很愛鬧。
「你不在裡面。」看她訝異地抬頭看他,他笑了,「因為你不在,那裡一點意思也沒有。」
「你需要我?」
這是什麼問題﹗歐陽微微皺眉。「我以為你早就知道,難不成我還表現得不夠明顯?」
「柯帝士找過你對不對?」沒有響應他的不滿,她突然話峰一轉到她父親身上。
「莉亞告訴你的?」
她搖頭。「可以猜得出來。」柯帝士的行為模式她清楚得很,不用問也知道他會找上歐陽談有關她的事。「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倒是我跟他要求了一件東西。」
「暗夜撒旦到手了?」
「那並不重要。」
「不是它,那你要求了什麼?」
「我要求他還你自由。」
「你跟他要這樣東西?」
「他答應了。」點住她的下顎,幫地合上驚訝的小嘴,他笑嘻嘻地道:「他答應不會再要你和他們住在一起,換句話說,你自由了。」
「自由?」
「你一直想脫離他們的光圈,想擁有屬於自己的一方世界,不受任何人拘束,所以羅,我要求他給你自由,不要用親情束縛你。」
「你又知道我想要什麼了?」雖然他當真說中她心裡的渴望,但她真有些不甘心他這麼瞭解自己。
「『光與影,何時方能離析?何時方熊各自獨活——』寫下這些話的人不就是你嗎?」
是啊,寫下這些話的人是她。雖然不甘心這個自由不是自己爭取來而是他替她辦到的,但她真的感動。
這份感動,是不是感情的一種?
「歐陽……」
「嗯?」
「我……」她遲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心裡的話跟他說。
「有話就說,我不希望你把心事放在心裡,和我分享,不管酸甜苦辣,我都會陪你。」他知道她正努力試著對自己敞開心胸,所以從旁鼓勵著。「有話就說出來,不要瞞我。」
她點頭,想了會才找到適合開口的詞:「我不像一般的女兒會跟父母親撒嬌,就像你常說的,我很不可愛,怎麼也學不會纏著父母親撒嬌就只為了買一件新衣服或其它的東西等等諸如此類的舉動。」
「有時侯我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感情,連父母親我都能冷淡以對還有誰不可以的,在大人的世界如果用上感情就會自取滅亡,而小孩的世界因為沒有學習,所以找不懂那些幾乎是天真的童年友誼——這樣的我,還會有感惰嗎?」
「若沒有感情就沒有今天的你我。」歐陽拍拍她的頭,笑她怎會在這麼時刻想這些事。「怎麼?已經開始傷春悲秋了嗎?」
她伸手摸上他輕拍的發頂。「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小孩。」
「未滿二十歲能叫作大人嗎?」
「還不是大人嗎?」她低喃,突然爬到他面前。
「Shadow?」
咚的一聲,她安安穩穩倚靠在他胸前,坐在他盤起的腿上。
他失笑。「你這是在抗議?還是在撒嬌?」
「不知道。」她抬頭,看著他俯下的臉。「只是想待在你懷裡,你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夥伴當中有一個是調香師?」
她搖頭。
「我身上的香水就是出自他之手。」
「世上獨一無二的個人香水?」她問,看見他的笑容加深。
「獨一無二。」抱緊她,他像個搖籃一樣前後緩緩晃著,「他嫌我個性輕浮,總是調出木香調的香水希望我能更沉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