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步步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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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滕青雲仰頭飲盡黃澄的酒液,沖淡心中莫名的情緒;從聽她胡說八道之後,他就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但是原因不明。「你喝醉了。」他轉身,一把將她打橫抱往床上休息。

  正要離開去配點解酒藥時,卻被她一手拉住。酒醉的人力氣奇大,一時弄得他重心不穩,跌坐在床榻上。

  「我不要你走!」她迷漾的眼寫滿淒楚。「我愛你啊!我不要你離開我!」淚水不聽使喚地落下,她看見她愛人心扉的人擁著另一個女孩漸行漸遠……「不要呀!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啊!」她拋棄矜持苦苦哀求他留下的結果是「殘花敗柳、丟人現眼」八個字——她的心,好痛!

  還在瘋!

  膝青雲拉開她的手,將她丟回床上。沒見過酒品這麼差的女人,不會喝還跟人學什麼藉酒澆愁、一飲三百杯的,笨女人!除了惹笑話以外其他什麼都不會——

  不,她起碼還會點煮飯燒菜洗衣服的工作,他向來為人公平正直,這些日子以來確實都是她在張羅兩個人的飯菜,這點他得加上去,不能一概抹煞。

  一會兒,滕青雲手上多了包藥和一杯開水。他空出一手半抱起床上呻吟、半哭半笑的林以梅。

  「吃藥。」

  「你就只會要我吃藥……」酒醉是酒醉,但她說話還是很有條理。「我吃了你好多藥,可是心痛還是沒有好轉,是不是你開錯藥了……」

  「不要侮辱我。」這白癡!感情受挫的心痛有藥醫嗎?

  「我不吃了,你的藥都沒用,我的心還是痛,而且好痛、好痛!」她兩隻手無理取鬧地撇開他單手拿著的水杯和藥包,酒醉後的她完全像個幼稚任性的三歲孩童。

  膝青雲無可奈何,再加上向來自豪的醫術被一個還沒畢業的醫學院白癡女學生侮辱,他氣憤難耐,強行將藥丸塞進她口中,下一步是讓她喝水,可是這女人活像要跟他對抗似的,死不張開嘴巴喝水,一顆藥含在嘴裡,隨時都有梗住咽喉的危險。

  要不是醫生不可以殺人,她絕對是第一個被他殺的人!

  他喝了口水,將水含在嘴裡,扳過她醉紅如楓的臉蛋,粗魯地壓貼她的嘴,以舌扳開她的唇隨之探入,將水緩緩引入她嘴裡。

  誰想得到酒醉的林以梅會主動得嚇人,她動了動舌尖,嘗到同她一般濕軟溫熱的舌,竟不自覺地吻起滕青雲!

  被她的回應一嚇,原本該吞進林以梅肚子裡的醒酒藥反被滕青雲吞進自己的肚子裡,男性本能的衝動自小腹燎燒而上,一下一上在他體內交擊,混和出亂七八糟不可言喻的感覺,讓他明知道該推開她卻遲遲動不了手,任由她在他懷中、嘴裡肆虐,讓自己變得怪異,什麼明天的行程全見鬼的消失無蹤。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末了,他還是拉開彼此的距離,用力搖晃她。「你以為隨便抓個男人替代就不會心痛了嗎?你以為這樣就什麼事都沒有嗎?白癡!」只會糟蹋自己,糟蹋他!「我不是把你當作替代品。」她迷醉的眼眸突然變得清澈明亮,說的話也有條不紊。「我只是想和你有短暫的依存關係……」

  膝青雲緊皺的眉頭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放鬆,反而更縮緊了。

  「我不想再愛人了……」林以梅似醉未醉地轉過身子,將背脊貼上他胸膛。「但我也不要他是最後一個。」

  滕青雲聽得有些許的眉目,但他仍保持沉默,一邊等待她的下文,一邊想著現在他們這樣的相貼對他有什麼生理上的影響。

  「我希望最後一個是你。」她交叉十指,交疊地數來數去。「雖然現在談不上愛或不愛,但是你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有安全感的男人,你很清楚我信任你也依賴你,雖然不是一輩子;但是曾經擁有,總好過一輩子不曾有過吧!」

  短暫的依存關係……他推敲她話裡的涵義,心理學有句話叫作「變相的自棄」,他可不願推波助瀾,成了這笨女人自暴自棄的幫兇。

  但她卻冒出令他詫異的話。

  「不會是變相自棄的,你放心。」她大概是修過心理學吧。是醫生,多多少少都會修過這門課。「這就類似協定,我們就當為期一周的戀人好嗎?」

  「你真的醉了嗎?」為什麼她說出來的話有條不紊得教人訝異,但內容卻荒謬絕倫。 

  「我的酒量還算不錯。」這回答他該想得到吧!「答應我可以嗎?一個禮拜不就正好是你留在花蓮的時間?可以幫我這個忙嗎?當我最後愛上的男人。」她不想這一輩子因為那個男人而毀了,但既言明再也不愛人,她的自尊也容不得那個可惡的男人成為她之所以不愛的原因,可以是眼前的滕青雲,但絕不能是他!

  「自欺欺人。」放在她孱弱雙肩的手本該是要推開她的,這時侯滕青雲卻捨不得了,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不知飛向何方。因為林以梅不單單自欺欺人,也欺他。

  「你還是不願意嗎?不願意救我?不願意讓我從那個男人解脫而出?」

  「用另一個男人來忘掉前任情人是最笨的方法。」到頭來,只會落得受傷更重的下場。「你是白癡嗎?」

  「我並非要忘掉。」她反手壓下他的後腦,側過臉吻上他的唇角。「我只是想在為自己斷絕愛情之前,有一個心甘情願的留戀。」愛與欲,本來就是兩種不同的東西;男與女,兩者都可以為了欲而虛偽說愛,那麼她為什麼不可以為了斷絕愛情做死亡前最後的放縱。

  心甘情願?他愈來愈搞不懂這女人腦子裡的邏輯,更搞不懂的是被她吻過的唇角就像抹了黃磷粉一樣,只需輕輕一個摩擦生熱,便能高溫燃燒。

  「女人對性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看得開。」和她相處,他發現自己的寡言並無法改變他的瘋狂舉止,總得說上比平常還多的話來和她做雙向溝通,雖然他自己也挺懷疑這溝通有沒有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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