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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為什麼我不能回家?」

  福伯歎了口氣,他哪會不願意帶小姐回家,只是……他相信只要小姐想起那件事,就算自己使出吃奶力氣要拖她回去,她也不會回去的。

  「小姐,福伯不是真的想讓你在這裡待一輩子,相信福伯,有一天我一定會帶你回家的。」剩下一年了。一年之後小姐就真的長大成人了。到那時候……也該是她回家的時候了。

  看著福伯的表情在她提起這話題後就一直凝著,谷絕音後悔自己無端提起這個敏感的話題,她不是有心要讓福伯難過的。

  「對不起,福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問的,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我必須一直待在這裡。」突然一種想法竄人她的腦中。「難道我的身體真的……」

  「沒這回事。」福伯打斷她的話,瞥了眼橫臥在臨時搬來的床上的沙穆,慶幸他還睡得跟死豬一樣,沒聽兄他和小姐的對話。「會好的!相信福伯,一定會好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帶她來這裡了。

  「那……」谷絕音低下頭,不一會兒又立即仰起臉,回復開懷的模樣。「只要我身體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家?」

  「如果你真的想回家的話。」這一句話,福伯說得十分沉重,在沉重之餘又夾雜了些許不確定。

  「我當然想。」她想了九年了。

  唉,她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的。福伯在心裡如是想,走向她愛憐地撫了下她的長髮,「既然想就要乖乖聽福伯的話,好不好?」

  谷絕音點了點頭。

  福伯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躺在床上的沙穆突然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的撐起身體,兩手高舉,伸了個大懶腰。

  「睡得好舒服。」這床還真是軟!福伯轉過身子,回頭就是一句:「睡死你呀!臭小子。」不過幸好他打斷了自己的話。福伯暗自在心裡直呼著好險,他剛剛差點就說溜了嘴。

  「沙大哥!睡得好嗎?」谷絕音繞過福伯,來到床邊站定。

  「有催眠曲在耳邊幫忙,怎麼可能睡得不好?」這丫頭彈的琴總是讓他睡得這麼舒服。

  谷絕音露出笑容。「剛才那首是貝多芬第十四號鋼琴奏鳴曲的第一樂章——」

  「我知道。」他聽她彈過很多次了。「那是你最喜歡的是不?」她在他臨時的房間彈琴,是每天下午茶之後都會做的事,這兩個禮拜他聽的最多的就這一首。

  「嗯,我很喜歡這一樂章,除此之外還有莫扎特的……」

  「絕音妹妹——」沙穆揮著手,打斷谷絕音的話,有點歉然地看著她。「不好意思,大哥我沒那個首樂細胞,什麼莫札特,貝多芬這種大音樂家我沒看過也對他們知道不多。」就算他再怎麼強迫自己提起興致也是枉然、白費力氣。

  「沒關係的。」壓下心頭莫名的失落感,她的表情明顯的是失望,但是自己並沒發覺。

  這個就傷腦筋了……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的沙穆一臉歉疚,他無奈地搔著頭,一方面要接收谷絕音失望的表情,一方面又要接收福伯暗暗斥責的眼神。

  無可奈何之下,他選擇躲開老傢伙的目光,一手環住谷絕音纖細的肩,將她推向房門,「陪我出去走走。」

  「好。」她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

  沙穆帶著谷絕音繞過福伯,打開門領著她走出去。然而,福伯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們,或者說得更明白一點,是根本沒離開過沙穆!

  在走出房門之前,沙穆忍不住回頭深沉地看了福伯一眼,然後使拉著谷絕音離開。

  「我可以帶吉利一起去嗎?」谷絕音的聲音細細地傳進福伯的耳朵裡。「我想它會很高興的。」

  隔了一會兒,他才昕見臭小子沙穆的回話——

  「可以……當然可以……」雖然答應,但他的聲音卻顯得有點虛弱。

  目送兩個人離開的福伯,心裡的情緒實在複雜得很,他是既擔心又高興、既害怕又憂慮。

  天知道這種複雜的情緒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還有,剛才小姐跟他說的話是不是被沙穆聽見了?

  第五章

  白淨的沙灘上有兩排並排的腳印,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四周還有零零落落的狗腳印。

  「這裡很漂亮。」迎著海風,沙穆深吸口氣、發出舒服的吟歎,他已經好久不曾體會赤腳踩在沙子上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是呀!」谷絕音的聲調就沒他那麼悠哉,步伐也慢了下來,踏著起起落落的浪花,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

  「聽你的口氣好像對這裡不太滿意?」

  「如果同樣的景色看了九年的話,我想你也會和我一樣的,即使景色再怎麼美,也無法讓你再有任何感動。」

  沙穆點點頭。滿漢大餐吃久了也會膩,會想吃吃清淡小菜,這點道理他懂的。

  「你的父母親呢?怎麼沒有住在一起?」對她,他一直有疑問。這樣優渥的生活擺明是有父母親在背後花錢供應,但是為什麼他住進這裡兩個禮拜。也沒聽她和福伯談話時提起父母親的事。

  「我想……」將長髮攏至右胸前,她抬眼看著陪在尋邊的沙穆。「我是有父母親吧,只是自從我來到這裡後,一直沒看過他們兩位老人家。」在她的記憶中,對自己的雙親一直沒有印象,這一點也是一直讓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你的話很矛盾。」聰明如他卻是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長髮隨著海風飄散在半空,形成動人的景象,再搭配她柔和的清純外貌,在黃昏餘暉下蕩漾出另一種純淨的媚態,眩惑了沙穆的眼。

  「福伯說過有一天我會知道的,他說太早告訴我並不好。」

  「哦……」沙穆應了聲,對自己的收不回心神感到無比錯愕。她只是個妹妹啊,沙穆!

  「我想福伯自有他的理由吧。」谷絕音絲毫沒察覺沙穆情緒的變化,仍停留在原先的話題上。「而且他們一定有他們的理由,才會讓我住在這裡。」福伯告訴她說是為了讓她有養病的良好環境,但是九年來沒有一次見他們來看過她,這理由自然就說不通了,只是偶爾想起這個令自己難過的問題時,她還是會採用「駝鳥功」,將福伯的答案拿來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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