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的緊身皮衣、皮裙裹住令男人垂涎的姣好身材,黑色絲襪圈住一雙修長美腿,染成黃褐色的頭髮長及雙肩,俐落的羽毛剪將側臉頰掩去大半,只露出長而卷俏的睫毛、高挺的鼻尖和一點艷紅的唇色,映襯得肌膚更加白皙;綜合野性與叛逆,更多了點美艷與狂妄。可以想見,正面的她一定有雙具有誘惑力也夾帶挑釁的美目、直挺的俏鼻和—張緋紅小嘴。是很美沒錯,但對長年在演藝圈、模特兒界打滾的端木賜來說,這樣的一個女人只不過爾爾,更氣到最高點反而冷靜下來的他,早顧不得雷泰在旁直說息事寧人,來者是客的好言相勸。這幾天他已經夠火大,被記者追著跑,被一群想上鏡頭、專職跑龍套的小配角罵得狗血淋頭,現在來到可以喘口氣休息的地方還要被不認識的女人虧,要不發火地端木賜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幾遍我都說。」黑衣女郎終於側首看向火氣正熾的他,如想像中小巧的紅嘴毫不客氣揚起一抹訕笑「你,端木賜,靈動經紀公司的老闆,怕、女、人。」
說他怕女人!
「你信不信我連女人都敢打!」
香肩一聳,女郎輕笑,「沒風度接受別人批評的男人會打女人也是意料中的事。」
「你——」
「端木!」雷泰趕緊伸手擋住端木賜氣急敗壞撲向身後女客的衝勢。「冷靜點,她是客人。」
「她是客人難道我就不是嗎?」這是什麼歪理?這女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別忘了你是群魔亂舞的投資人之一。」雷泰飛快安了身份給他,讓他發作不得。
「我——」投資人三個字敲進腦海,端木賜咬唇垂下蠢蠢欲動的拳頭,重重坐回原位,瞪向酒保遷怒道:「再來一杯!」
無辜的酒保怯怯地接下工作退開,一會兒又是這名女子獨具特色的低沉音律響起——「真慘,有氣沒地方發不知道是怎生的滋味啊?嘖嘖嘖!」連三聲為他歎可惜的虛情假意,如果聽不出來,這人的耳朵肯定有問題。
就因為他端木賜的耳朵聽力一等一的好,所以,按下的火氣再度爆發。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是存心惹我嗎?」速度快得連雷泰都來不及攔下,一轉眼,端木賜已經衝到女子身邊,扳轉過她的椅子讓她不得不面對怒氣正熾的他。
「這麼不冷靜如何在複雜的演藝圈和模特兒界待下去?」女子在面對他的盛怒時,竟然平靜得像眼前只是一個小孩子在使潑要賴,說明白一點,就是對端木賜的怒氣完全視若無睹。「靈動之所以會成為台灣第一大模特兒經紀公司恐怕是因為一時幸運,接下來應該撐不久了吧?」
「你——」被激到啞口無言還是他生平頭一遭。
該死!他的伶牙俐齒呢?為什麼這時候氣到最高點反而是一口氣哽在喉間上下來回翻動,話就是吼不出口!
「沒話說了嗎?」女郎以「就這樣而已」的表情歎道,真的是不知死活,存心挑戰端木賜的怒氣。「那鄭麗雯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嘍?」
這個女人……他端木賜當真就得這麼窩囊地站在這裡讓她東損西貶?
「真的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惱人的笑聲自紅艷欲滴的小嘴吐出,微露些許潔白貝齒。呵呵的訕笑讓一旁直擔心好友會動手打人的雷泰搖頭,也讓當事人的端木賜氣得磨牙,好半晌說不出話。
那一張嘴……枉費長得這麼小巧,主人卻是個毒舌女!
笑聲漸止,女郎吐露更為嘲諷的話:「原來端木賜不過爾爾,唉,我還以為——唔……」
「端木!」雷泰被好友的舉動弄傻了眼,瞪大眼盯著突然相貼的四片唇瓣。
他會讓她好過才怪!粗魯堵上鮮艷紅唇的端木賜內心淨是報復得逞後的快感。被氣得說不出話又如何?用唇堵住她的總行了吧,哼!
只是……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她的唇吻起來……很對味。端木賜瞇起眼,開始享受起雙唇觸上的柔軟香甜,淡淡的胭脂味嘗起來有化學成分的味道,也有清清的柚香。
瞬間,他瞠大眼瞪著眼前突然托住他雙須轉守為攻的陌生女子,訝異的錯愕教他一時間毫無設防,讓對方先行搶進他的口,溫軟的粉舌像條蛇,滑溜地在他嘴裡挑動每一處舌蕾,毫不客氣地奪走主導權,甚至讓他呼吸急促。
驚愕轉為瞭然,他恍然大悟。
原來剛剛那番唇槍舌戰只是勾引他注意的花招,重新鎮定心神,端木賜動了動舌尖,反制纏住她的舌,伸手摟她雙腳落地,一手環在她纖細的腰間,一手壓她的背緊貼自己,加深這一道吻。不一會兒,氣息不穩的反倒是這名黑衣女郎。
不裝羞。不作態,這女人毫不忸怩的熱情令他激賞。
旁邊張嘴一臉呆愕狀的雷泰收了收下巴,搖頭。
周瑜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對好友不改風流的死性,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連目前遭受緋聞纏身還是這樣……說怕草繩,到底還是克制不了天生放蕩的本性。
唉唉唉,連三歎,他還是回頭照顧群魔亂舞的生意打緊,至於這裡——已經熱得不能再待人了。***暗沉昏黃的燈光、悠揚的輕音樂流瀉滿室、柔軟透著淡淡芳香的床被,不帶一絲奢華,卻處處可見老闆細心體貼的設計,完全給人一種回到家的感覺,而非只是單純的在旅館住一晚這種僵化且無情的感覺。
端木賜之所以選擇此處作為外宿之地,可見他也是懂得享受生活,不會虐待自己的人種。
抽張大鈔給帶路的服務生當小費,他關上門,視線回到今晚以突兀的挑釁方式找上他的女伴。
雙手環胸靠在門板,他沒有一般男人只想找個對象共度一夜就好的猴急脾性,對他而言,那叫不入流;而他,自認風流卻不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