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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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暴雨怔愣了一會兒,沒料到身為忠臣之後卻不肯位居廟堂,反而跑來鑄劍隱居,更不肯投效任何人的雲掠空,居然也會有主人?

  暴雨的音調變得尖銳,「你的主子是誰?」能讓雲掠空效忠的人,想必一定是大有來頭。

  雲掠空把他的問題扔到一邊,反而輕抬起指柔的臉蛋,款款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看她的情緒緩緩地鎮定下來。

  「還記不記得你說過想跟我比賽?」他在她耳邊小聲地問,邊伸手指了指後頭的暴雨當成現成的目標,「現在想比嗎?」

  「我不想參加。」指柔別過臉,心頭還是裝滿了忿忿不平和傷心,根本就沒心情去理會他又在發什麼瘋。

  「怕什麼?」雲掠空的興致卻很好,直要她也來湊一腳,「你若是救得快一點,也許可以撈得回他那條命。只不過……你願救他嗎?」

  她願救這種人嗎?指柔用力拭去眼角的淚珠,勉強地想起暴雨與她風家人的事並無直接的關聯,但在看見暴雨那張與雷霆相似的臉龐後,想救和不想救的心情則又各摻了一半。

  遲遲等不到雲掠空的答案,又看著他們在那兒卿卿我我,易躁的暴雨又扯開了嗓子大嚷,「雲掠空!」

  「有人在邀請我了。」雲掠空拍拍她的肩膀,在走向暴雨前轉身向她交代,「想救他的話,待會兒你的動作可要快一點。」

  「等等!掠空……」生怕他會有不測,指柔才揚聲要阻止他,雲掠空卻伸手點住了她的穴脈,將她放在草皮上不讓她亂動。

  雲掠空用甩雙手,邊走向暴雨邊問:「暴雨,你真想知道我家主子是誰?」

  「是誰?」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向我問消息和要東西,都得付出同等的代價。」雲掠空大方地給他選擇的空間,「先告訴我你想怎麼付?」

  「我想這麼村!」暴雨手中的鎌月彎刀隨即劃破空氣,飛往那個一臉要笑不笑的雲掠空。

  「決定好了就不要後悔。」雲掠空抬起一手,輕鬆地截住那柄彎刀,以專業的眼光看了刀身兩眼後又擲回給他,「你這把刀造得不好,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好貨。」

  「那是什麼?」暴雨眼界大開地看著他攤開泛滿紅光的左掌,自掌心中抽出一柄由火焰組成的長劍。

  「這個啊?」雲掠空懶懶地輕撫手中的長劍飛縱的火光,「這叫火雲劍。」

  暴雨無法移動目光地看著那柄劍,「這就是……火雲劍?」這是司馬相國命他們必須得到的火雲劍?可是這柄劍怎麼是這個樣子的?這種全是由火造成的劍教人怎麼拿?他的那雙手是什麼做的?

  無法動彈的指柔困坐在草地上,只覺得一陣強烈的熱風往臉上襲來,令她極為不適地閉緊雙眼,沒去看雲掠空到底是怎麼使劍的,可是閉上眼的她沒聽見預期會聽見的刀劍交錯聲,她只聽見某種聲響,某種很像是她常在鍛劍房裡聽雲掠空烙鐵時所發出的聲音。

  在熱風散去時,指柔睜開雙眼,只見暴雨跪倒在地,兩手緊揪著胸口不斷喘氣,但他身上偏又找不到任何傷痕。

  雲掠空將火雲劍收回掌中,佻笑地彎身問著暴雨,「現在你還認為你付得起嗎?」

  「誰……」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快被煮沸的暴雨不死心地問:「究竟是誰想與司馬相國為敵?」

  「敗兵之將無權過問。」雲掠空懶得搭理他,腳跟一轉,又慢慢踱回指柔的面前。

  指柔弄不清楚暴雨的表情為何那麼痛苦,「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他愛奉命行事我就奉命行事。」雲掠空卻只是站在她的面前拍拍自己的雙掌,「看來,我的這雙手似乎出你的還來得快一些。」

  「你先放開我,讓我去看看他的傷……」指柔看暴雨都已經面無血色了,急著想去看看他的情況。

  「你擔心他?」雲掠空反感地看著她臉上那焦急的神情,音調陡地變得冰寒無比。

  「掠空?」指柔怔怔地看著他的怪模怪樣。

  因她為了他人而焦急、擔心,無法解釋的佔有慾在雲掠空的胸口四處蔓延。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加諸許多限制,他只是憎惡她那麼看重他人、把心思瓜分給他人,他想要她把全副的心神都放在他的身上,只為他喜怒哀愁,一點也不想與他人分享她。

  當她不在他的身邊時,他覺得自己的心流離失所無處可棲,可是當她近在眼前時,他的心,又被一種害怕她會被他人掠奪的恐慌啃咬著。他該怎麼做才能將她牢牢的鎖在心底的最深處,才不會害怕著有人要傷她、搶走她?他該怎麼做,才能夠拉近永遠也不覺得與她夠貼近的距離?

  明明他就將她緊握在手心底,但他的心虛虛實實、曲曲折折,就是缺了那一份安定感,思維總是糾結揣摸,一有風次草動,便能令他心驚膽跳、日夜難安。

  有生以來,他首次覺得自己是那麼地軟弱,那麼地需要能夠落實他的心的一份肯定。

  「立刻給我滾!」他惱怒地回首驅趕孱弱無力的暴雨,「叫下一個想來找我的侍郎先把功夫練好一點,別讓養了你們這麼多年的司馬拓拔血本無歸!」

  「你不是肯讓我救他嗎?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仍未破解穴的指柔頓坐在地,眼看著暴雨拖著不穩的步伐愈行愈遠,她生氣地昂首向這個出爾反爾的怪人算帳。

  雲掠空冷然地瞥她一眼,「我只說我肯跟你比賽,但我沒說我會犯規,更沒說我會讓碰過你的男人毫髮無傷的走出我的視線。」

  「你小人!」什麼事都由他獨裁的決定,那他當初又何必徵詢她的意見?

  「暴雨死不了的,而且他會活著去告訴下一個要來找我這小人索命的侍郎。」雲掠空撩起衣襬坐在她的面前,伸手解開她的穴脈後,忽然變了一張臉,雲淡風輕地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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