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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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她心笙動搖地撫著他頰邊垂落的發,閉上眼任他的吻紛紛落下,在她的身體四處蔓延無所不在。

  「本來我是想慢慢等,但現在……」雲掠空在她的唇邊輕聲低語,「我發覺我沒有理由再等下去。」

  火爐裡的火苗依舊熊熊地燃著,而在遠處,也有兩顆緊緊貼合的心,正在熱烈地燃燒。

  ★ ★ ★

  當天際還掛著微亮的星子,遠處的山頭也還未蒙上一層紅雲之前,在雲掠空宅外遠處的溪畔,已有個早起的人在溪邊執竿垂釣。

  在唧唧的蟲鳴中,雲掠空毫不留情的火雲掌,自遠處疾力飛射而出,穿過柳梢掠過溪面,直襲向垂釣者那張俊偉的臉龐。

  戰堯修手中的釣竿稍微偏了個角度,不偏不倚地撥去飛來的火雲,在溪裡的魚兒都被這陣火雲嚇跑了後,他自溪畔站起,回頭看見臉色難看的雲掠空正炯炯有神地瞪著他。

  戰堯修邊整理著釣線邊問:「這是對主子該有的禮貌嗎?」

  「五百年前的主子。」雲掠空一臉不快地看著他那副沒事的模樣,更憎厭他臉上那永遠平心靜氣的笑意。

  「五百年後依然是。」戰堯修倚在柳樹邊淡淡地提醒,並看他將兩掌握得死緊。

  雲掠空抬首看了看天色,「你來做什麼?」這個幾年都見不到一面的人,七早八早就跑來找他,絕不會有什麼好事。

  「我來驗收。」戰堯修把玩著垂落在他面前的柳枝,笑意淺淺地輕拈柳葉,「司馬拓拔的四大侍郎還剩幾個能用?」

  「只剩疾電和隱嵐。」

  戰堯修輕扯下一片柳葉,「查出那個消失十多年的隱嵐究竟藏在哪裡了嗎?」

  「查出來了,但我要靜觀其變。」雲掠空臉色一沉,「我要等,等著看他何時才要動手。」

  「疾電呢?」戰堯修好笑地看著雲掠空凝重的神色,先且不管讓他臉色這麼難看的原因,他比較關心的是那個棘手的疾電。

  「他大概近日內就會來找我。」算算日子,在暴雨負傷回去之後,那個急性子的疾電應該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報仇。

  「動作別太慢,我再給你一點時間。」

  雲掠空對他的催促很反感,「你急什麼?」

  「因為我不想到了緊要關頭時有人會來壞事。」有一齣戲就要開演了,現在主角也都湊齊了,他總不能讓其它不該出場的小配角到時來這齣戲裡插花搗亂。

  向來都不怎麼搭理戰堯修在說什麼的雲掠空,被他那副慎重其事的樣子引起了好奇心,「什麼緊要關頭?」

  「聽清楚,端午那一日的正午時分,你和風指柔務必得親手將風雲兩塊玉放在我要的地方。」戰堯修像是沒聽到他的問話,反而自顧自地說著命令,並扔給他一卷地圖,「這是地點。」

  「一旦我將風雲兩塊玉放上它的位置之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又拿著釣竿出現在我的面前。」雲掠空接下那卷地圖,瞇細了眼瞪視這個教會他怎麼命令的人,並且不打算再看到他。

  戰堯修嘖嘖有聲地搖首,「很遺憾,在八陣圖完成之前,你得隨時候傳聽命。」

  雲掠空聽了轉身就走,打算在天色完全透亮之前回到宅子裡去找那個還沒睡醒的指柔,來消熄戰堯修引起的怒火。

  「回來。」戰堯修不疾不徐的開口,輕柔的語氣立刻讓雲掠空不得不停住腳步。

  戰堯修朝他伸出一掌,「我之前交代你造的東西呢?」

  雲掠空自身後取出一柄由錦布包裡著的長劍,暗暗在劍身上運上幾分內力,動作飛快地擲向他,但戰堯修信手接來,樣子卻似再輕鬆不過,臉上還帶著一絲輕嘲,讓雲掠空看了愈覺得肚火中燒。

  他最討厭戰堯修那處變不驚、臨危不亂的性子,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看他心靜如水,既不苟且也不張狂,只會讓一旁的人因他的這副德行而暗暗僨惱。

  「這把劍叫什麼名字?」戰堯修除去了劍上錦布和劍鞘,滿意地撫著黝黑發亮的長劍。

  「原魔。」

  「原魔?」戰堯修的笑意頓時漾滿眼眉之間,「你把我當成魔來看?」他是知道雲掠空和其它幾個人都滿恨他的,可是他沒料到居然會恨他到這種程度。

  雲掠空冷聲譏諷,「難道你還不清楚你是什麼東西嗎?」說他是魔還太抬舉他了。

  「這把劍造得不錯,真不枉我特地送你那樣寶物。」以物易物果然是最好的商業原則。先送他一樣寶物,果然比強制的命令他造劍的效果好。

  「送我寶物?」雲掠空才不相信,「別笑死人了,你會有那個心送我東西?」

  戰堯修卻冷不防地問:「你還常作噩夢嗎?」

  「什麼?」雲掠空臉上嘲諷的笑頓時僵住。

  「最近是不是不再一夜噩夢到天明了?」戰堯修緩緩地踱至他面前,洞悉的眼神似要看穿他。

  雲掠空緊斂著兩眉,「你怎麼知道?」

  「你的這裡……」戰堯修唇邊泛著謎樣的笑意,以釣竿指向他的心房,「以前常因少了個東西而空虛得不知如何是好,而現在,你還會因覺得裡頭少了什麼東西而覺得不踏實嗎?」

  「戰堯修,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到底送了我什麼?」被偷窺感和透知感令雲掠空的火氣全都湧了上來,攤開了兩掌就想拉出火雲劍來對付他。

  方纔戰堯修手中輕拍的柳葉瞬間劃破雲掠空的兩掌,讓他那雙烈火不摧金鋼不敗的手掌,頭一次道人劃出一道筆直的血口。

  「你……」從來不曾有人傷得了他這雙手的雲掠空,直瞪著那個隨手就能傷他的主子。

  「害你作噩夢那麼多年,我總不好再讓你失眠下去。」戰堯修若無其事地搔搔發,沒頭沒尾地又對他說著,「我已經把被我拿走的那樣東西還給你了,所以往後你別再一看到我就沒好臉色。」

  「這話是什麼意思?」雲掠空不敢再輕易漏掉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我被你拿走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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