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掠空汗流浹背地掙扎站起,「你把我另一半的心放在誰的身上?」這一次不管他的心將會有多痛,他也不要在這時又夢醒,他一定要撐著把這個夢境看下去。
「你想知道?」戰堯修意外地看著他那副硬撐到底的倔強模樣。
「在誰的身上?」雲掠空強忍著痛苦,執意要得到這困住了他快二十年的答案。
「風指柔。」戰堯修在他瞪大雙眼時把他一直想知道的話說完,「我把風玉放在她的身上,而擁有風玉的人,今生就擁有你的心。」
「是她?」喜悅和慶幸齊上他的心頭,他簡直不敢相信戰堯修所說的那樣寶物就是指柔,而他更不敢相信戰堯修會這麼大方地把指柔送到他的面前。
戰堯修將手伸出夢境外推著他,「你該出去了,往後別老跑進夢裡頭來煩我。」
「慢著……」被推離的雲掠空無法控制地傾身往後退,想要再問得更仔細時,他卻已退到了夢境的最遠處。
被人自夢裡推出來的雲掠空,渾身汗意地一骨碌自床上躍起。
「原來……」他喜不自勝地低喃,「我一直在尋找的人就是她?」
他那顆破人分割了的心,原來就一直存在指柔的身上!難怪他第一眼見到她時就無法控制自己地想接近她,難怪他一靠近她就覺得心安,難怪在得到她的心之前,他總是覺得心頭不能踏實。
戰堯修說擁有風玉的人,今生就擁有他的心,那麼,擁有雲玉的他,是否今生就擁有她的心?
「指柔……」他振奮地轉身想搖醒一向睡在他身畔的指柔,但摸到的卻是空蕩蕩的床面。
「指柔?」他抬起頭在屋內四處尋找,以為這個小夢遊著又在夜半跑出去夢遊了。
一道幽微的香氣忽地竄進他的口鼻間,令他深皺著眉回想這道不屬於指柔氣息的香氣是從何而來。
道人開啟的窗口在夜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晃,雲掠空看著那個被人從外頭開啟的窗扇,想起了這陣香氣到底是屬於誰。
「傲霜!」
第八章
在傲霜將指柔帶離雲掠空的居處之前,夜半守更的輕煙和聞訊而來的濯雨將再度回來的傲霜攔下,及時阻止了她將指柔帶離大宅。
輕煙搖首長歎,「傲霜,為什麼你還要回來?」那天都已經告訴過她別再回來了,為什麼她就是不死心?
有了輕煙和濯雨的聯手阻攔,傲霜知道單憑一己之力是無法將指柔帶離大宅了,她索性將扛在肩上的指柔放在一旁,一臉鎮定的笑望著他們。
她伸手指向地上的指柔,「我說過我會再回來找她。」即使她再也回不到雲掠空的身邊,她也非要拔除這根眼中釘、肉中刺不可。
「少爺不會再饒你的。」輕煙收去了臉上的同情,沉肅著臉要她先有心理準備。
「我也沒有要饒他。」那個把她的心踩碎、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她根本就不打算要放過他。
「你把風姑娘怎麼了?」濯雨緊張地看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指柔。
「我沒做什麼。」傲霜卻出乎意外地搖首,「我不過是要將她交給一個人。」
濯雨張目四望,「誰?」
「我。」
一個身著鮮明官服的男子,緩緩自傲霜的身後走出來,月色照亮了他的容貌,同時也照清了他臉上那抹自得的笑。
「你是誰?」濯雨馬上對這個和四大侍郎穿同一種官服的男人心存戒心,並對他能夠輕易破了設在宅子外的陣法,成功進入宅子裡的原因感到懷疑。
「疾電。」他伸手攬著傲霜的肩頭,嘉獎地朝她一笑。
濯雨氣急敗壞地質問傲霜,「傲霜,你居然引四大侍郎進陣來?」難怪疾電能夠進得來,原來就是有人帶路。
「我已經不再是雲家的人了,只要能達成我的目的,我要帶誰進來又怎麼樣?就算他是四大侍郎又如何?」傲霜冷冷輕笑,伸手將疾電推向躺在地上的指柔。
礙於指柔的安危,濯雨和輕煙都不敢擅自妄動,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疾電彎身將指柔抱起,再與傲霜一塊兒往外頭走。
濯雨急得在他們的身後大叫,「疾電,你想做什麼?你要帶風姑娘去哪裡?」
疾電放聲暢笑,「帶她回去領賞!」其它兩個侍郎都做不到的事,只要他做到了,司馬相國一定重重有賞!
「我去找少爺,你去把他們攔著。」輕煙見情況不對,喃喃地交代了濯雨幾句便轉身往後跑。
「放下她。」
雲掠空的聲音在空曠的大院裡響起,在眾人找到聲音的來源之前,疾電的笑聲便陡地中斷。在眨眼間,疾電快速地出掌迎擊向他飛撲而來的黑影,但手中所抱的指柔卻還是被人截走,胸口也重重地吃了一掌,止不住勢地往後大退,直撞至花園裡的欄柱才止住了退勢。
「少……少爺?」才想去叫人的輕煙呆呆地看著雲掠空抱著指柔走至他的面前。
雲掠空將手中的指柔交給他,「把她帶進我的房裡。」
「是。」
靠在欄柱上運氣定下元神的疾電撫著受創的胸口,定眼冷視那個也中了他一掌的雲掠空。
他撇著嘴角譏笑,「雲掠空,看來你也不過如此而已。」虧得前頭的兩個侍郎都死在他的手下,可是今晚看來,這個讓他們四大侍郎聲譽盡數的雲掠空也不過爾爾。
「少爺,你不要緊吧?是我疏於防範,你……」從沒有看過雲掠空受傷的濯雨慌了手腳,忙要雲掠空先到一旁去檢查傷勢。
雲掠空盯著站在疾電身旁的傲霜好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向濯雨吩咐,「傲霜就交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是……」濯雨在聽到他的命令後霎時忘了所有的慌亂,只能緊咬著牙關點頭。
「辦完事後你也別再回來。」可是雲掠空也把他算在驅逐的名單上,同樣也把他趕得遠遠的。
濯雨猛然抬頭,「少爺?」為什麼?他做錯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