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笑沒好氣地撫著額,「梁家公子,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那只是場戲嗎?」她演 假的,他還當真的?都已經告訴過他,她只是逢場作戲了,他怎麼就是無法走出來?
「那不是戲,我知道你是深深愛著我的。」梁顏殊拚命搖首,把她當成一個既有情 又有義的女人,是在為他著想下才不得不離開他的。
「大庭廣眾下,拜託你別拉拉扯扯的好不好?」眼見愈來愈多人圍著他們看,若笑 拉下臉,細聲細氣的拜託這個死纏著她的男人別再繼續丟她的臉。
「你還愛著我,要不然你也不會追我追到洛陽來。」蘇州與洛陽相隔了這麼遠,她 都隨著他的腳步找到他了,這麼深愛他的女人,他絕不能再讓她從他的身邊溜走。
「這叫同路、順路、撞路!」若笑在心底頻頻哀歎流年不利,「我哪知道我會在這 兒撞上你這倒霉鬼?」要是她早知道這個倒霉鬼也在洛陽,她說什麼都不會踏上洛陽這 塊土地給他撞個正著。梁顏殊壓根就不相信她的話。不要再騙我了,我知道——」
「停!」若笑簡直被煩死了,「現在我就再給你一次完完整整的交代,在我說完後 ,往後你千萬不要又來纏著我。」
「什麼交代?」梁顏殊愣愣地問。她深深吸吐了許久,一口氣將窩在肚裡的話全部 說出,「我會勾引你,是因為你和苗小小訂了親,而宮上邪又很想將小小給搶到手,所 以就叫我去把你迷得團團轉,要我慫恿你與小小取消婚約,並且順道捲走你所有的家產 ,所以我和你之間其實什麼也沒有,我只是照著宮上邪的話辦事而已!」
「我不信!」梁顏珠心碎地搖首,「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才不信,這一定是你 欺騙我的話!」
「天哪……」若笑哀哀長歎,「我求求你信好不好?」說實話他不信,說謊話他也 不信,這男人是被鬼迷了心竅還是中了邪?
生平從不知什麼叫嫉妒的封貞觀,在他們兩個拉扯之際,終於體驗到嫉妒是什麼滋 昧,並且再也無法忽視那幾乎要將他燒得發狂的妒火。
他一掌緊握住梁顏殊細瘦的手臂,「不准碰她。」
「啊?」梁顏殊這才發現若笑的身邊站了個人。
封貞觀一手扯過他,高高將他伶起,「你知道抄了你的家並且將你爹判刑的人是誰 吧?」他終於想起這個令他耳熟的男人是誰了,而且他「也同時想起他曾對這個男人做 過什麼也同時想起他曾對這個男人做過的事。
「封貞觀。」梁顏殊當然忘不了那個讓他全家都身陷牢獄之災的禍首。
封貞觀緩緩地拉近他冷問:「那你知道封貞觀在哪嗎?」
「在哪?」唯一逃過封貞觀毒手的梁顏殊,對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男人,忍 不住打了個冷額。
封貞觀的唇邊泛出一抹冷笑,「就在你面前。」
「你……」梁顏珠被嚇得七魂六魄齊飛,「你……是封貞觀」』
「沒錯。」封貞觀輕拍著他的面頰,「宮上邪搶了你的未婚妻苗小小,而我,現在 也要搶你心愛的這個賣笑女。」
「啊?」不只梁顏殊感到訝愕,就連一旁的若笑也為他的這段話愣愕當場。
封貞觀一手將他扔得老遠,並且握著拳朝他陰陰涼笑,「別再來纏著她,不然我會 揪出你的底,讓你和你的親爹一塊兒在牢裡作伴。」
一被封貞觀扔落在地,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圍觀,梁顏殊當下連滾帶爬地逃得遠遠的 ,就怕也會被關進天牢裡吃牢飯。
「喲……」若笑拉長了音調,愛笑不笑地搭著封貞觀的肩頭,「你又為我出口威脅 別人?我沒聽錯?」
封貞觀卻出乎意料地坦白承認,「你一點也沒聽錯。」
「怎麼,你嫉妒、難受?」她還朝他擠眉弄眼地嘲笑,「你不是七情不動、六欲不 生嗎?」
封貞觀兩眼一瞇,徒地伸出雙手將她攬納在懷,低首就噙住她的唇畔,狠狠地狂吻 ,將她吻得銷魂蝕骨、渾身綿軟無力。
「你……」若笑艷紅了一張小臉,忙摀住他為惡的唇,「這是在大街上……」他居 然不顧顏面地在大街上吻她?他吃錯藥了?
「那又怎樣?」封貞觀無所謂地咬著她小巧的耳垂,「誰教我嫉妒、我難受?」
若笑渾身一僵,「你……你開玩笑?」被她說中了?他這個只愛自己的小氣鬼會因 她而這樣?
「凝——若——笑。」封貞觀緩緩地將她放下,慎重地在她的面前一個字一個字地 喚著她的名。
「什……什麼事?」她害怕地閃避著他那會燙人似的目光。他鄭重地向她宣佈,「 我為你而心動;
我,因你而迷醉。」
他的話,就像是晴天裡忽地落下了一聲響雷,將她打得怔然無法言語。
好半天,腦袋終於又開始運轉的若笑,發出了從不曾那麼後悔的慘叫,「天——哪 ——!」
——————在客棧裡煩躁地踱來踱去的若笑,咬著唇瓣心思紊亂地在木板地上重 重走著。
雖說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把封貞觀給勾到手了,她原本是打算在將他勾到手 之後,再得意地一腳把他給踢開,可是她又覺得,她的心裡,總有股依依不捨的感覺, 而且那個男人很可怕,如果說要把他給踢開的話,不知她會有什麼下場?有仇報仇,加 倍素還?
若笑愈想愈覺得可怕,身於忍不住泛過陣陣冷顫。
要是她敢踹開他逃得遠遠的,一旦被他逮回來後,她的下場一定會很難看。
在此同時,她也覺得自己的心態有點不同了。這場勾引的遊戲,在她玩著玩著的同 時,似乎在他們之間,某種東西也被點燃了。
她全心全意地將自己的心投注在封貞觀這個男人身上,傾注了她從不曾用過的情意 和心思來誘惑他,就是期望他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對她稱臣,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沒 有她原本預期中那種復仇的痛快,她反而像個情竇初開的姑娘家,心底為他的那句話高 興得久久無法自己,滿心滿懷地漾滿了喜悅,一點也不像是個得到了勝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