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兵前來洛陽救駕,但全軍卻被八陣圖所困的段凌波:心情煩躁地在洛桑原地外的 一座小廟裡走來踱去,枯等著早就該到,卻不知人跑哪去的夥伴。
雲掠空一腳才剛踏進廟門裡,隨即便被某個怒火滔天的人一把緊緊揪住衣領。
段凌波額上青筋直跳地瞪著這個姍姍來遲的夥伴,「你究竟是上哪去了?」
「我有私事要忙。」雲掠空十分無奈地歎了口氣。
「為了你的那個私事,所以你就在大軍開拔時一聲不響的半途開溜,然後把所有的 差事都推給我?」段凌波氣火的直掐著他的頸項搖晃,「你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死在 這裡!」這個朋友,說多沒義氣就有多沒義氣,居然臨陣開溜,丟下他一個人趕來洛陽 救駕,害他險險地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掠空?」風指柔悄悄地站在廟門前,滿臉笑意的看著他們兩人的親熱狀。
段凌波滿臉好奇地扯緊雲掠空,「喂,為什麼嫂子也在戰場上?」這傢伙不是最寶 貝妻子的嗎?怎麼他會捨得讓愛妻來到這個危險的地方?
雲掠空僵硬地撇過頭去,臉上不自在地抹上了一抹緋色,「指柔不肯我獨自一人出 征,我拗不過她......」
「她就是你所指的私事?」段凌波若有所悟地抬高了眉峰。
「嗯。」要不是怕愛妻在路上有個萬一,他也不會因為護送愛妻而這麼慢才趕來洛 陽。
「我是他的私人大夫,他想上戰場,我當然得跟在他的身邊。」風指柔細聲細氣地 對段凌波解釋,並且將他們兩人分開來,順手整理著雲掠空的衣衫。
雲掠空受不了地翻著白眼,「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她來了也好。」段凌波搓著下頷沉思,「也許......將會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現在戰況如何?」風指柔邊幫雲掠空擦拭著身上的雨漬邊問。
段凌波頹喪地搔著發,「嘯王和太子的人馬皆被困在洛桑原地裡頭,殘存者全都被 亮王的大軍所擒,而沒出戰的嘯王和太子都躲在洛陽城裡,我想再過不久,亮王就會攻 下洛陽城。」
「上邪和貞觀呢?」雲掠空頗擔心那兩個挑起戰事的主謀會一併給亮王逮了去。
「他們在被困之前及時逃出來了。」段凌波無力的朝他擺擺手,「他們沒事,我己 經叫他們趕來與我們會合。」
雲掠空不解地揪緊眉心,「會合?你忘了戰堯修要咱們兩組人馬拚個你死我活嗎? 」
「都什麼節骨眼了,咱們還拚個什麼?」他現在哪還有閒情逸致去分什麼嘯王黨和 太子黨的?他只要能夠保住這些老友的性命就好了。
「發生了什麼事?」雲掠空愈聽愈覺得不對勁,「為什麼由你領軍的嘯王黨大軍會 被亮王所困?」凌波的大軍是朝中最優秀的兵馬,根本就沒道理會敗給那個最沒勢力、 也最無經驗的亮王。
「八陣圖......實在太可怕了。」段凌波緊緊環住自己,恐懼地看著外頭的大雨。
「八陣圖被打開了?」雲掠空怔愣了半晌後,訝然得瞪大了兩眼。
「戰堯修打開它了。」段凌波想到時還會發抖,「也不知道戰堯修到底是怎麼使用 八陣圖的,那裡頭的陣法不是時時在變,而是在眨眼間不停變幻,就連我都差點在陣裡 找不到生門及時逃出生天......」
雲掠空沉吟地問:「這麼說......戰堯修不就己經勝券在握?」到頭來,他們這兩 組人馬還是敗給了手上擁有八陣圖的戰堯修。
「其實,一開始我們就該知道我們根本鬥不過他。今天會有這種結果,沒什麼好意 外的。」廿年來,他們四個從沒有一次鬥得過那個戰堯修,就算把他們五人之間的鬥爭 拉來了戰場上,結果還是一樣。
早就心底有數的雲掠空同意地頷首,對這種拮果也絲毫不感意外,他現在所擔心的 ,是他們這幾個幫助叛黨的人在亮王一旦獲勝後,將何去何從?
「與上邪和貞觀會合之後呢?你打算做什麼?」以他們四人目前的情況和身份來看 ,要是再回到京裡去的話,勢必會被視為叛黨一員,而後送交至皇上的面前受審削官或 是處刑。
段凌波眼神幽遠地望著遠方,「去找戰堯修。」對於加諸在他身上的榮銜和官職他 根本就不在意,自始至終,他所在意的,就只有那個一直操縱著他們的戰堯修。
「找他?」雲掠空倒是不怎麼想去找那個把他們吃得死死的禍首。
「你不想解開伯約之謎嗎?」段凌波突然轉過身來積極的鼓動他,「難道你一點也 不想知道戰堯修為什麼會賣心,以及我們和戰堯修在五百年前又是什麼關係?若是不去 找戰堯修,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一切!」
雲掠空淡淡地看著他激動的表情一會兒,而手環著胸不客氣的開口。
「凌波,說實話。」這個對戰堯修的忠誠度不輸給封貞觀的段凌波,八成不是為了 想解謎,而是為主效忠的毛病又犯了才是。
一眼就被老友洞悉的段凌波不語地垂下首,心頭千回百轉的,就是惦念著戰堯修的 安危,以及戰堯修在大功告成之後又會做什麼事。一直以來,他己經習慣了戰堯修的存 在,也習慣了他那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可是,他就是摸不透戰堯修的心,他好想知道 ,戰堯修若真是五百年前的那個姜維的話,他刻意製造今日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擔心他?」雲掠空輕拍著他的肩頭,對他那根深蒂固的忠誠感實在是沒辦法。
段凌波低啞的輕吐,「他終究......是我們的主子。」
「你忘了這廿年來他是怎麼待我們的?」凌波有沒有弄錯?那個每當他們一辦不好 差事就把他們的心捏著玩的戰堯修,哪一次曾顧念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對他們 手下留情過?這種人哪值得效忠,哪需要為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