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救﹐我要去殺我的仇人﹐你再不讓開﹐我也把你當成仇人來殺﹗」她氣呼 呼的瞪著這個擋在縫隙前的男人。
他冷淡地指著下方﹐「別急著把我當仇人﹐奶要找的仇人到處都是。」她還怕缺仇人嗎 ﹖下頭可多了。
她絲毫不領情﹐「你怕我先搶了雷萬春的人頭﹐所以才阻止我﹖」怕她搶走了他的目標 ﹐所以他才善心大發的救她﹖他讓出路來﹐「好﹐我不阻止奶﹐奶想殺雷萬春我正求之不得 ﹐多謝奶替我省事。」她要報仇就讓她去﹐他正好可以省一道功夫。
「你不想殺﹖」這男人是怎麼回事﹐怎麼說變就變﹖「奶要報仇那就讓給奶呀﹗」她剛 才講殺人要有資格﹐他的資格顯然不比她深﹐所以他讓。
「不殺雷萬春﹐你到底來這做什麼﹖」這個男人反反覆覆的﹐一會兒搶著要去殺﹐一會 又說不要了﹐他還是不是刺客﹖「奶就一定要在這與我談嗎﹖」朝歌邊聽她的抱怨﹐邊注意 到又有人往他們這邊來了。
她扯著他的領子﹐「有話就快說﹗」
「我是可以說﹐假如奶不介意身後那個拿著箭瞄準奶的人的話。」他伸手指著她的背後 。
慕炫蘭一回頭﹐就看一個也爬上屋頂的衛兵已拉滿了弓﹐放手讓飛箭朝她射來﹔在箭頭 要抵達面前時﹐瞬間被一陣風揮至另一方。
「奶這種程度地想當刺客﹖去練個十年八年再來。這談話的風水也不佳﹐我們得再換個 風水。」出手救她的朝歌﹐收著龍騰鞭時又伸手環住她的腰﹐再帶著她往更高的地方跳﹐以 避開另一班也上了屋頂的人馬。
「別碰我﹐把話說清楚﹗」她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看﹐也不管他是否又救了她﹐就是 要弄清楚他的來意。
「我雖也為雷萬春而來﹐但主要目標是雷萬春的火鳳凰。」被她煩死了﹐他也只好把實 話說出來﹐省得她一直問。
「剛才你還跟我說你搶走了﹐怎麼這會兒又變卦了﹖」這個刺客怎麼這麼沒有職業道德 ﹖「因為雷萬春的命只是順道的差事﹐正事是火鳳凰。」左容容說一隻鳥換一顆藥﹐所以雷 萬春的人頭才沒那隻鳥重要。
他說雷萬春的命是順道的差事﹐他要的只是那只火鳳凰﹖她恍然想起被她燒掉的那張紙 上頭也有火鳳凰這三個字﹐並且還寫了一大堆關於火鳳凰的消息。
朝歌放開她﹐「今晚被奶壞了風水﹐我改天再來。」他不跟這個壞事的女人聊下去﹐想 趕在雷府的人馬傾巢而出前先走一步。
「等等﹐朝歌﹗」慕炫蘭混亂的腦子緊捉住火鳳凰這三個字﹐把要走的他叫住。
「奶殺奶的仇人﹐我找我的目標﹐別同我攪和。」他回頭看她一眼﹐繼而施展輕功離開 。
望著他如風的身影﹐一個互助的念頭在她心底形成。她雖敵不過雷萬春擁有的人馬﹐但 有他這身手極好的高手幫忙﹐要殺雷萬春絕不成問題只要她能留住他﹐讓他出手幫她。
她也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在他身後喊著﹐「你要火鳳凰﹐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朝歌頓時停下﹐站在一棵樹的樹梢上鄙夷地嘲笑﹐「奶﹖奶連幾個守衛都擺不平。」
「但是我能擺平那只火鳳凰。」那張圖上所寫所晝的東西﹐她全都刻在腦海。
他環胸冷拒﹐「蓋聶說過﹐女人不能信。」左容容不能信﹐這個壞他事的女人也不能信 。而且他還要避桃花劫﹐所以女人的話都不能聽。
「無論你信不信﹐這世上我是唯一能幫你找到火鳳凰之人。」那張寫有火鳳凰所在之處 的圖已被她燒了﹐現在只有她能幫他﹐也只有他能幫她殺雷萬春。
朝歌將手上的鞭子往腰間一纏﹐望著不遠處的雷府警告她﹐「我選擇不信。往後奶別再 選跟我同一天行刺﹐免得奶又來壞我的事。」
「朝歌﹗」她看他轉身欲走﹐又情急地叫。
她還叫﹖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他這個沒死的欽命要犯在這﹗他陰陰的瞪著她﹐「不許再 叫我的名字﹐不然我就殺了奶。還有﹐別再跟著我﹗」他的話尾剛落﹐腳跟就離開了樹梢。
「我跟定了﹗」慕炫蘭喃喃地說著﹐隨後也依著他飛去的方向起步追趕。
第三章
空手而回﹖他頭一回當刺客卻空手而回﹖朝歌由雷府撤回他暫棲的客棧後﹐就在房翻了 一整晚的黃歷﹐找這個月哪一天較適宜出門行刺﹐和能夠避掉女人這種災難的黃道吉日。
都是那個叫慕炫蘭的女人﹐她要報家仇什麼時候不好報﹐偏要跟他挑同一個日子來﹔昨 晚他們的行蹤因她而被發現後﹐雷府的戒備一定更加嚴密了﹐下次他想要再去﹐得要花工夫 來找下手的時機。
翻了一整晚的黃歷後﹐他在天亮時餓得腹鳴不已﹐這才想到他還沒看今兒個的日子如何 。他再把書往前翻﹐在找到日期後﹐一字一字的看上頭簡短的箴言﹐心情低迷得很想燒掉手 中的書。
宜祭犯、安葬﹐忌進膳。
忌進膳﹖這不是叫他今兒個別吃飯﹖他的腹中又響起陣陣饑鳴﹐提醒他已經餓了很久。 他氣悶地提起桌上的茶水一骨腦地猛灌﹐希望藉茶水來騙騙空了很久的肚子﹔不過即使他灌 光了一整壺的茶水﹐他還是覺得肚子餓得很﹐彷彿在告訴他不肯上這種當。他放棄地再拿起 那本黃歷﹐想找有沒有能不餓肚子的箴言□□
沒有﹐上頭硬是沒寫﹐這本黃歷就是要跟他過不去。
不管了﹐就算是當刺客﹐也得要吃飽飯才有力氣當﹐飢腸轆轆的﹐怎麼有力氣再去闖一 次雷府﹖吃飯皇帝大﹐他就不信吃個飯能吃出什麼亂子來。
朝歌兩掌把書一闔﹐放進懷﹐決定先下樓去吃一頓豐盛的早飯來慰勞自己。
在同一間客棧﹐慕炫蘭正在樓下最偏靜的角落﹐認真勤奮地讀著手上從不離身的黃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