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們兩個?那女人是忘了時間嗎?」他們都到了正主兒卻還沒來,那個左家妹子的架子是愈來愈大了。
蘭析收起已經涼透的藥丸在懷裡的藥袋放妥,打開關了一日一夜的大門,準備在約定的時間內趕抵左容容分配任務的現場。
「你又滿身藥味……」聞到蘭析一身還未褪的藥味,樂毅忙捏著鼻尖退得遠遠的。
蓋聶眼底閃著精光,"你做出解藥了?"身上有藥味?他一定是又跑去煉什麼丹了。
蘭析獻寶地掏出懷裡的藥,"左容容所下的毒很狠,毒性沒發作前完全不知會有何症狀,在不知道毒症和毒因下,我煉的藥雖無法解毒,但我有把握能在時限到時再多撐個兩日。"就算是再無藥可醫的奇毒、碰上了他手上的這顆藥,閻王老爺也不能在一時半刻間把他的命收回去。
"有用就好。給我。"樂毅聽了就將他手中的藥搶走,張大了嘴就要吞下。
"我是采以毒攻毒法來煉這藥,針對的是我身上中的毒,而你體內的毒性和我的不同,服我這藥就等於吃毒,你想吃死嗎?"他冷聲間著,看樂毅在把藥丸放進嘴裡前又緊急地閉上嘴。
"你……你自個兒留著吃好了。"差點吃錯藥的樂毅趕緊把誤認成仙丹的毒藥歸還給它的主人。蓋聶不屑地盯著叫他什麼神醫?在碰上那個左容容之後,蘭析的神醫招牌就掉下來了。沒沒無名的左容容製藥和解毒的速度都比他快,他這個名滿天下的無常君,卻只能做出一個能保兩天命的毒藥來。
"醫術不精。"蓋聶在潑冷水時也順便把寄許在蘭析身上的希望收回。
蘭析微笑地一手搭上蓋聶的頭,繼而使勁勒著他的頸子。
"蓋聶,五年前你斷了這條胳臂時,是哪個醫術不精的人幫你接回來的?別忘了你被我救了那麼多回從沒給過我藥資!"江湖中人想向他求醫他都是見死不救,獨獨對他們這幫朋友慷慨救濟,他沒跟這些吃藥就醫都不付錢的朋友來個大清算就很好了!
"冷血,朋友你還算帳?"蓋聶格開他的手,喘著氣,質疑他的友情濃度。
說到朋友,這亭子裡算算還真少了兩個。蘭析首先問那個快被他們當失蹤人口的無影夫朝歌。
"那迷信的傢伙呢?"那小子成親後就很少與他們聚在一起,只會每天陪妻子待在家裡做一對迷信的夫妻。
"他跟慕炫蘭在家翻黃歷,還說黃歷上寫今天日子不好不宜出門,說什麼都不肯踏出家門一步。"昨晚研究過黃歷的朝歌說今兒個日子特差,所以等會兒他最好是把嘴巴閉緊一點免得招禍。
"你怎麼不問衛非在哪?"樂毅暖昧地問著表情有點失落的蘭析,最近這些日子,好像都見不到他和衛非絆在一塊兒。
蘭析一手指向亭外,指著與左容容一道正朝他們走來的人,「他不就跟那個『親愛的』左家妹子在一起?」臭衛非,女人長得美一點他就沒定力了,也不想想那個女人把他們害得多慘。
「那個親愛的左家妹子替你們找到一件好差事了。」左容容儀態萬千地走進亭子裡,水靈靈的眸子一直在這些都臭著一張臉的男人身上打轉。
打從左容容踏進亭子後,在場的所有男人就一直浸泡在一種詭異的沉默裡,沒人敢第一個開口說話。蘭析等了半天,看左容容好像沒有開口的打算,而衛非和蓋聶他們也沒有打破安靜的意思,在這種無聲安靜得快要窒息的氣氛裡,他終於忍不住率先打破僵局。
"這次輪到我們哪一個去辦?"怎麼都不說話,全成了啞巴了?
"你。"左容容的箭頭立刻指向他。
蘭析這才瞭解衛非他們都噤聲不語的原因,也更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問。
樂毅幸災樂禍地拍著蘭析的肩,"恭喜你了。"這個就叫禍從口出。
蓋聶冷眼往蘭析身上掃,"先開口的人先倒霉。"朝歌的那本黃歷寫得真準,先開口的人真的會倒大楣,還好他懂得有耐心的保持安靜。
"左家妹子,他要刺殺的對象是誰?"衛非將椅子上的灰塵拂去,自己落坐時也邀請左容容一塊兒坐。
她大方的在衛非身旁坐下,"護國法師,巫懷賦。"她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配得起當他們這些無字輩高手要刺殺的人物。
"那個老傢伙?"衛非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知道是這種目標,蘭析稍微放鬆了緊張的心。沒想到她會叫他去殺一個既老且不懂武功的法師,這下他不必像朝歌那樣拖了整整一個月才回來,他可以把這事辦得又好又快。
他揚高方挺的下巴,"這份差事簡單,明兒個我就把目標的人頭提回來。"他只要一晚就能完成任務。
"蘭析,那個護國法師住在皇城裡。"衛非有先見之明的對他提出警訊,要他別高興得太早。
「正確一點來說,是在皇城的天狩閣裡。在皇城裡外看守的人會有多少就不必我多說了,天狩閣位在皇城的中心,其中的戒備就大可讓一整打武林高手喪命。"
左容容也難得善心大發的對他透露詳細信息。
蘭析絲毫不以為懼,"有成千上百的守衛我能擊退,有什麼機關戒備我能破解,不管目標在哪我都能把事辦成,你們難不倒我也嚇不了我。論頭腦、講武藝,他都比上一個去當刺客的朝歌強,也不會被他們兩個的話嚇得打退堂鼓。
不怕?左容容很欣賞他的勇氣,但一點也不期許他馬上完成任務。她花了多少心血才把他們找來當刺客?給他一晚就完成使命豈不是太浪費人材了?她愈想愈認為應該讓蘭析去做些不可能的任務才能夠回本,可是……要讓他做什麼好呢?
她托腮想了一會兒,心中很快就有了好點子。"我還有一個順道的目標要你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