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知道該如何消韋駒這股不信任的小火,更想乘機探一探樂毅的底子,於是順應 情勢地想出了個好法子。
「樂毅,你可願示範你是如何用你的刀?」眼見為憑,她也正好可以看看那把刀到 底長什麼樣子。
喲,想用這種方法看他的刀?
樂毅心頭百兒八十個不情願的想,這裡淨是將官和武將,這些人和朝中或江湖的人 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搞不好還有人認識想要捉他的左斷,刀一亮出來,他的身份也會 跟著暴露,這麼一來,他不就得趕快落跑了?不行不行,他還沒把韋靖元的人頭摘下來 ,而且他也還沒拿到藍胭脂,說什麼也不能把刀亮給這些人看。
不過,眼前的情勢似乎不允許他不動動拳腳……該怎麼辦才能打發這些人呢?
樂毅想了半天,想到了一個不用拔刀出鞘,又能展現實力兩全其美的法子。
他朝胭脂頷首致意,「屬下獻醜。」做菜的方法多得是,同理,殺人和用刀的方法 也多得是。
「好,到校場去。」胭脂率先起身,帶著自己的部屬先一步走出營帳,後頭的韋靖 元與韋駒也不得不跟著去一探究竟。
樂毅一腳踩上校武台,以腳踏踏地板衡量它的厚度和硬度,然後估量圍觀在四周參 觀的人數之後,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以免他在搞破壞時誤傷了觀眾。
胭脂滿頭霧水地看他這邊踩踩那邊踏踏,滿心好奇地跟在他旁邊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
樂毅朝她招招手,偷偷叫她過來。
「胭脂,這個校武台可以借我用一下嗎?」他以手掩著嘴,小聲的在她耳邊問。
「行啊。」她本來就是要他上校武台來施展刀技,借給他又何妨?
樂毅有良心的向她言明,「壞了……我可不賠喔。」這個軍營很快就要建一個新的 校武台了。
「只要你拿出實力來就行,韋靖元賭得起。」壞了又怎麼樣?要賠的人是當家的韋 靖元,反正又不是她要向朝廷交代。
「妳最好退遠一點,別站在台邊,跟他們站一塊兒比較安全。」樂毅笑嘻嘻地輕推 著她閃邊去。
被推下台的胭脂滿腹疑惑的走至遠處站在顧清風身旁,看樂毅慢條斯理地拿下身後 的刀,也不把包裹在上頭的錦布拆開,只握著刀柄靜站在校武台的一角。
「右將軍,妳想他要做什麼?」顧清風看樂毅大半天動也不動,忍不住小聲地問比 較瞭解樂毅的胭脂。
胭脂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在耍什麼把戲。」不拔刀?他在做什麼?
「他在台上唱大戲啊?要我們先為他鼓掌嗎?」韋駒等得不耐煩,走向校武台想去 催樂毅。
「有點耐心,別像只急躁的野猴。」胭脂在損他之時,不忘提醒他,「還有,我建 議你別太靠近台邊。」她可不敢保證那個樂毅會做出什麼事來,到時要是發生什麼驚天 動地的事,她才不會去救他。
「我就愛站這兒怎樣?」韋駒站在台邊,耀武揚威地回頭笑沒膽子往前站的胭脂。
胭脂滿不在乎地聳肩,「請站,有什麼後果也請自理。」她已經難得這麼有人性地 警告他了,不聽活該。
取下夜磷刀後,樂毅在台上站了許久,就是在將全身的真氣凝聚在未拔出鞘的刀上 ,當他認為已經可以動手時,卻發現有個不知死活的人居然站在台邊,他不懷好意地笑 笑,一點也不介意製造出一件人為的意外事故。
他將手中的夜磷刀握緊,高舉刀身,傾盡真氣與內力將刀尖往地上一插,吸收了他 所有力道的校武台,開始由樂毅的腳邊下陷直延伸至校武台最遠的另一端,轉眼間台身 似被吸進地底足足深陷了數尺之深;正當眾人皆睜大眼時,由硬石所建造的厚厚檯面猛 然由地底下爆裂而起,碎裂的大小厚石塊快速飛奔向天,宛如施放的白色煙花。
當所有石塊再度落下時,樂毅仰著頭,輕鬆地舉著沒出鞘的夜磷刀,一一將在他頭 上墜落的石塊打碎或打飛,直到所有石塊在塵土飛揚中全都落盡,頗有成就感的樂毅才 慢慢把刀放回背後。
「右將軍,校武台……」顧清風吶吶地指著前方。
「毀了。」胭脂木然地應著。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胭脂仍是和每個人一樣被樂毅給嚇著了。他只是將刀往地上插 而已,純花崗山石製厚達五尺的校武台便成了碎石或粉末。就這麼一個動作,他就讓韋 靖元得向朝廷申請一筆款子重建昂貴的校武台。
樂毅深厚的內力她一看便知,而她同時也知道了一件事——樂毅絕對不是普通人, 他一定是武林高手。
樂毅在漫天塵土消散之後,閒閒散散地散步回到被他嚇愣的那群人面前,走至一半 時,他停下腳步暗中竊笑被壓在石塊下不能動彈,只能伸出一隻手求救的韋駒。
樂毅以手指輕鬆地挪開厚重的石塊,對還有一半身子卡在石中的韋駒不好意思地陪 著笑。
「哎呀,韋參軍,你怎麼會站在這兒啊?不想活就告訴我一聲嘛,我有別的方法可 以讓你死得比較不痛苦的。」他陪完不是後,一手將韋駒從石塊中拎起來,滿臉的訝異 和愧疚。
「你……咳……」被人拎在半空中的韋駒嘴裡還塞著沙子,又嗆又悶地猛咳著,而 樂毅又很「善心」地幫他拍背想幫他吐出口中的沙,誰知被他這麼一拍,韋駒差點被他 的力道給拍扁,愈咳愈嚴重。
「韋參軍,你還懷疑他一人滅不了快刀營嗎?」胭脂在樂毅把韋駒拎回他們面前時 ,對全身上上下下都是傷的韋駒笑問。
「不……」韋駒痛得齜牙咧嘴的,生氣地扳開後頭樂毅的手,而樂毅也合作地放開 他,看他掉至地上時又是一陣哀叫。
「元帥,這個小兵立了大功,我得上報朝廷。」顧清風覺得自己為朝廷挖到一名人 才了,他非把樂毅目前屈居的職位給升上幾級,才對得起這個缺乏能用之人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