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是混蛋?」汪月的視線這才從八卦雜誌上挪開。
「孟彥。」她無奈地歎氣,母親對任何事都漫不經心。
「孟彥?他很好哇,外表英俊,家世又好,如果你可以嫁給他……」
「媽,我不會嫁給他的!」
「為什麼不?」
「我不喜歡他,不來電。」
「你太挑剔了吧。」汪月不以為然的注視女兒,「如果你不好好把握,馬上有其他女孩迫不及待取代你。」
「無所謂。」官琪琪聳聳肩。
「琪琪,有好對像要懂得珍惜,雖然你長得很美,但是男孩子可不會喜歡一個不懂情趣的女孩喔!」
不懂情趣!官琪琪當然聽得出母親在暗示什麼。
她不在意展現自己的好身材,她的男性朋友也不少,但是從沒超過接吻或愛撫這個界限。
事實上,只要想到熱呼呼的手指在她身上爬來爬去,或是一張濕漉漉的嘴吻著她,都會令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絕不會盲目地跟男孩子上床!
雖然不曾真實體驗,但她相信,只有真愛才能讓她忍受這麼親密的接觸。
當然,她的女性朋友對她的堅持就抱著不一樣的看法。
像她最要好的朋友陳佑婷就跟她意見相左。
陳佑婷是個開放的女孩子,只要看對眼,就可以上床去做愛做的事。
「媽,別再吃了,小心更胖。」她及時阻止母親拿起另一塊巧克力。
「再吃一塊就好,我保證明天開始就不再吃了。」比出食指,軟聲哀求著女兒。
官琪琪搖搖頭,母親對巧克力的狂熱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就再一塊,不可多吃喔!」
官琪琪妥協了,向母親道聲晚安後,便步出房間。
「叮噹!」
官琪琪才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就聽到門鈴響,她愣了一下。
奇怪,這麼晚了,會是誰?
由於傭人全休息了,她只好前去應門。
一陣奇怪的寒冷襲向官琪琪全身,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是誰?」她按下對講機按鈕,緊張使她的聲音顯得有點尖銳。
「警察。」
來人的身份讓官琪琪連忙打開門。
一看見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她的臉色霎時刷白。
「請問你是官樺先生的夫人嗎?」其中一個較年長的警官皺著眉問道。
「不是,我是他女兒,我母親已經睡了,請問出了什麼事?我爹地他……」官琪琪的聲音不禁顫抖著。
警察互換一下眼神,讓她不禁屏住呼吸。
鎮定,她命令自己冷靜下來,但嘴裡卻已忍不住說出心中的恐懼。
「我爹地他……他怎麼了?」
警察神情黯淡地說:「你父親……過世了,請你保持冷靜。」
「是……是不是因為車禍?」她哽咽了,想起父親愛開快車的壞習慣。
兩位警察又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的曖昧讓她僵住了。
「嗯……不是車禍,事實上,嗯……」
「請直說無妨。」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她快喘不過氣。
年長的警察歎了口氣。「官樺先生是在一個叫『午夜』的俱樂部暴斃,那是個……男人娛樂的地方。」
「什麼意思?」她不太明白。「我爹地身體一向健康,怎麼會暴斃?」
「官樺先生正確的死因是馬上風,你懂我所說的話吧?」
官琪琪倒退了一步,斜靠著門,眼睛因為知道這個意外的消息睜得大大的。
「你們的意思是說……我父親是因為縱慾致死?」
「可以這麼說。事實上『午夜』是個男人紙醉金迷的地方……」年輕一點兒的警察有些尷尬的道:「官樺先生當時正跟幾名女子……」
「誰來了?琪琪。」汪月的聲音打斷警察的話。
「出了什麼事嗎?」汪月注意到門名站了兩個警察,眼中頭一次出現慌亂和害怕的神情。
「媽咪……」官琪琪的喉嚨梗滿了淚水。
汪月邁著不穩的腳步,兩隻手緊緊撫著胸口。
「不,天哪,莫非是……」
「媽咪!」官琪琪衝上前扶住她母親的身子。
這一刻,她知道她的生活將因此而改變。
「公寓?」
汪月像聽到外星話般驚恐地叫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天哪,我的朋友們知道後會怎麼想?」
「誰在乎他們怎麼想?」官琪琪沮喪地回答,「那些人全是勢利眼,事後多少人打過電話安慰我們?又有多少人會再來找我們?是,他們都參加葬禮,在葬禮上虛情假意的說會給我們幫助,可是當他們一發現我們一無所有,馬上像躲瘟疫一樣的躲著我們。」
這就是現實的人生!
錦上添花大有人在,可雪中送炭的卻已不復見。
「琪琪,這是你的誤解,昨天我還收到一封邀請函,請我們去參加佑婷她父親的五十大壽。」
官琪琪實在很想告訴母親,這封邀請函是陳佑婷私下給的。
其實對於好友的父母,官琪琪一點也不喜歡,他們勢利極了,只跟有錢人交往,可以想見,以後他們一定會把她和她母親列為拒絕往來戶。
「人家沒來邀請我們,是想給我們一段時間沖淡哀傷。」汪月低下頭,「而且我們並不是真的很窮,自從你父親去世到現在,也才過了兩個月……」聲音有些顫抖,雙手侷促地重疊放在兩腿之間。
官琪琪沉重地雙手按住母親的肩頭,她知道到現在母親仍不能面對丈夫去世的事實。
「媽咪,你必須面對現實,現在我們真的很窮,雖然我們仍然擁有這幢大房子,但我們再也沒有收入,而且爹地還欠了三千多萬。」
「我不明白。」汪月心慌地搖著頭,「錢到底花到哪裡去了?外公外婆去世後,我繼承了一筆可觀的遺產,我是獨生女,全都給了我啊!」
「爹地拿去用了,而且我們也花了不少。」官琪琪歎了口氣。「我們從沒問過他,給我們那麼多錢是從哪兒來的。我們又不懂理財,只會花錢,過著奢侈的生活,一直以為錢會自己生出來。」她有種大夢初醒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