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接她去英國,大概只是想培養她來對付紀紹榮,據外人形容,寒嚴似乎非 常憎恨她,談不上什麼祖孫之情。」
他們竟敢這樣對她!宿語昂勃發的怒意沖激至五臟六腑,燎燒得炙盛。
「她最近有何動靜?」他開始思考她所要的成績,也許她會復仇,而線索就在 其中。
「又吸光了幾家企業,人才愈挖愈多,除了手下法蘭西斯近來常往返英國、台 灣兩地外,宋約希出面的次數逐漸減少,反而她引進的新秀,接下了許多新的案子 。」楚歌不解地道出。
「有沒有暗地裡吸收萬業集團的動作,或是搶萬業的生意?」
「沒有。」
宿語昂閉上眼沉思,不一會另他張開眼笑道:「原來如此,我知道她要什麼了 。」
「老大,你認為她吃了萬業以報復紀紹榮嗎?」方凱翔提出疑問。
「她不會,她要的不是萬業集團,而我則會替她吃下萬業,好讓她專心去拿取 該屬於她的東西,也算是紀紹榮苛待她應付出的代價。」
「你要幫她?」楚歌像看外星人一般地看著他。
宿語昂居然會幫人?跟他南爭北討了數年,楚歌對於他怪異的心態多多少少有 些瞭解,宿語昂他不在乎收購拆賣的對像是誰,只關心過程,向他求饒或央求援救 的人都只會碰了一鼻子的灰,他生性自私自利,從不向人求助也不曾幫過任何人, 而這次他竟然要幫一個只說過幾句話的女人。怪,太奇怪了。
宿語昂看著紀凌的照片回道:「即使她不開口,只要是她的願望,我都會替她 實現。」
他站起身走至他們倆身前,寒意颼颼地下令,「立刻搜集萬業集團的數據,由 子公司開始併吞起,散股、大戶全都買下,進行到萬業的母公司時,斷去萬業求援 的後路,包括銀行、政要和商界友人,徹底凍結萬業名下所有的動產及不動產,以 防止它抵押借貸,收購至百分之六十的股權時停手,剩餘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先咬著 不放,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紀紹榮有機會承接任何案子,讓他有資金翻身,我要他 五天內垮台。」
「五天?!」
楚歌和方凱翔被他的期限嚇到,他向來都玩一、兩個月且不曾催促過他們。
「吞不下這塊餅?」他把他們的反應視為沒有把握達成這項任務。
「不是──」
「那就照做。」
「老大,真要這麼狠嗎?」方凱翔猶疑地問。這麼處心積慮地整倒紀紹榮,難 道紀紹榮開罪過他嗎?
宿語昂冷笑,「狠?紀紹榮只是失去了一個萬業集團,紀凌呢?他要如何彌補 她失去的十八年歲月?我要他五天內垮台算是客氣了,若不是念在他生了紀凌的份 上,我會讓他明白什麼叫狠毒。」
「老大,容我冒味地間一句,你這麼幫她有什麼好處?」
楚歌前後合算過拆解萬業集團的利益,雖說獲利不少,但有必要增加無謂的風 險,樹立更多的敵人嗎?
「有,得到她的認同、得到她的人,也找回我的靈魂。」
「靈魂?」楚歌眉頭打了十個結,太抽像了吧?這算什麼目標?
他望向方凱翔,但後者也是一頭霧水。
「老大,你──對她來真的?」方凱翔顫巍巍地看著他。
「你們有沒有想要緊緊守護過什麼東西?」宿語昂眼神看向遠處,忽然有此一 問。
他倆皆無言以對。
「我有,紀凌就是我想望的一切,從她的眼中我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未來, 令我想保護她,替她卸下心中的纜和肩上的負荷。」他拿起紀凌的照片低聲地宣誓 :「不惜任何代價我都要守護她。」
※※※
宿語昂收購萬業集團的行動,在他下令後便如火如荼地展開。
許多隸屬於萬業集團的子公司在不敵銀彈攻勢之下,紛紛將散股以高價售出, 股東們更是乘機拋售股權圖利。
楚歌在放出銀翼殺手要收購萬業集團的風聲後,許多與紀紹榮有過交往的人士 為免被宿語昂誅殺,立即和紀紹榮撇清關係,方凱翔則向銀行方面施壓,威脅要盡 數抽走昂宿集團所有投資和儲金,逼使與紀紹榮有借貸關係的銀行不得不凍結資金 ,以免造成更大的損失。
數件已與萬業集團商定的工程也因銀行凍結資金的動作,寧可甘冒違約的損失 與萬業集團解約,另行招標。
方凱翔與楚歌緊急調來一大筆款子,如願地標下所有工程,不讓紀紹榮口袋裡 有半點銀子進帳。
由於事出突然,紀紹榮在來不及防範應變之下,四天內便被搜購了萬業集團一 半的股權,以及被切斷絕大部分的經濟來源。萬彩芝與紀紹榮四處奔走求救,走訪 老客戶、好朋友,甚至有些關係的政客,但人人不敢觸怒銀翼殺手,無人膽敢向他 們伸出援手。
大股東們眼見江山不保,只好趕在滅亡之前拋售手上的股權,無視於紀氏夫婦 的懇求。
進行至第五天,大勢便已抵定。
昂宿集團持有百分之六十的股權,準備接收萬業集團。
短短五天內,紀紹榮便失去了經營二十年的萬業集團,無力回天。
第六天,紀紹榮來到了昂宿集團位於市中心的總部,親自登門拜訪宿語昂。
「老大,紀紹榮來了,要不要見他?」
方凱翔得知通報,敲敲宿語昂辦公室的大門,意興闌珊地問。
這五天下來,他和楚歌不眠不休地趕著兌現宿語昂的命令,沒累得半死也被操 得只剩半條命,幸好沒有誤時,楚歌因後期作業的因素還沒收工,目前仍在奮戰。
「請他上來。」
宿語昂放下正在看的演講文稿,有了遊戲的心情。
眼尖的方凱翔瞄到他那邪氣的笑意,精神為之一振,趕忙退下。
紀紹榮經過重重關卡,終於登上十六樓晉見宿語昂。
數天來的奔波,紀紹榮疲憊、倦態盡顯在臉上,他步履沉重地進入宿語昂的辦 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