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他失神,雪兒掙脫他的箝制,羞怯的卸下外衣,然後將雪臂勾環上他的頸。
「弋哥哥,雪爧愛你,你愛雪爧嗎?」附在他的耳畔,她再三強調自己的名,藉以軟化他剛硬的心。
「愛。我愛你,雪爧。」明知她不是他深愛的雪爧,但從她口中說出的愛語讓他願意暫時蒙蔽自己的理智,欺騙自己那聲聲的愛語是他深愛的雪爧在對他訴說的。「天知道我有多愛你,雪爧。」
他眷戀的撫著她倚在他頸間撒嬌的螓首,輕輕觸滑過她如黑瀑般的長髮。
「愛我。」她主動舔吻他的頸,在他耳邊輕輕要求著。
望著她迷濛的眼,左弋心中霎時有了決定。
溫柔的扶她躺下,他走下床,在桌上點了一根紅燭,然後取出兩個酒杯斟入酒,走回床邊,執起雪兒的右手,讓她握著其中一個酒杯。
「雪兒乖,天氣冷,喝杯酒,暖暖身子。」左弋引領她的手與他交臂,然後將握在他手中的酒杯貼近她的唇,誘哄的說道。
為了誘騙她,他示範性的喝下她握在手中的那杯酒。
見他喝了酒,雪兒既嬌且媚的朝他笑了笑,聽話的喝下他手中的酒。
「暖身子。」舔舔唇間的酒,雪兒一語雙關的對左弋說著。
望著全身泛紅的雪兒,左弋緩緩地放下了床幔……
※ ※ ※
被晨光喚醒的左弋雙手一攤,沒觸摸到任何東西的他立刻由床上彈跳起來,直覺就想往外衝。
但梳妝台前的一陣輕響拉住了他的腳步,讓他重新坐回床上。
「弋哥哥早。」雪兒微側著頭,輕輕梳著發,柔媚帶笑的眼角朝他微微一勾,成功的勾引了他全部的目光與心神。
「早。」左弋走近她,舉起手想為她梳發,才赫然發現臂膀上的布條已經被更新了。「你……還好吧?」他不著痕跡的撫過她的額,眼中帶著擔憂。
她的異常令他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她眼中含情,不再呆滯如昔;憂的是她性情遽變,理應是俍爺所言的時機已到,魂魄回歸,可她……
不似他冷傲的雪爧。
那是否意味,她的魂魄依舊未全,目前的狀況不過是驚嚇過度的結果!?
「嗯。」她羞怯的點點頭。儘管全身都痛,但她依舊覺得自己很好。「你呢?你手上的傷……」她擔憂的觀了眼他的臂膀和左手腕。
「不礙事。」左弋取過她手中的梳子,為她梳發。
她回過身,怯怯的以雙手包住他的大掌,讓他停下為她梳發的動作,垂眼看她。
「坐下。」她站起身,將原先坐的位置讓給他。
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左弋如她所願的坐下。
雪兒將手巾浸入清水中,擰乾後輕輕為左弋擦拭臉部,靈巧的避過他頰上那道長長的鞭傷。「如果不是因為我……」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造的孽。」他反手拉下她,注視著她的眼認真說道。
是老天要懲罰他辜負雪爧,才讓他無故招惹上朱媥媥那個瘟神!
「對不起……」他的深情令她自慚。
「都說不關你的事了。」
「我不該冷眼看你被傷害,不該……」她的話被他的手摀住。
「那不是你的錯。」如果有了感情會令她如此難過,他倒寧可她依舊是那個憨傻的雪兒。「如果你更覺得自己對不住我,那就對我笑一笑,讓我開心。」
「愛你,雪兒愛你。」雪兒笑吻上他頰上的傷,愛嬌的輕喃道。
「乖雪兒。」左弋寵溺的擁緊她的纖腰。
「你呢?愛雪兒嗎?」她順勢倒入他的懷中,揚眉問道。
「愛,愛你。」擁著她的身子,左弋腦中浮現冷傲的雪爧。
他愛她,只愛她。
望著左弋沒有焦距的眸子,雪兒很清楚他所想的是冷傲的雪爧,而非此刻的她。
他的深情令她感動,卻也令她氣不過。
氣不過他擁著她,心裡卻想著另一個女人——儘管那個女人同樣是她。
所以她決定不要親口告訴他,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雪兒,就是他深愛的雪爧……
※ ※ ※
「你很小氣耶,人家不過是吃你幾個包子,你就擺出那種我欠了你幾百萬似的臉色給我看,大不了,回頭我讓廚房多做幾個還你就是了。」朱媥媥做賊喊捉賊的對左弋大聲嚷嚷著。
拜託!平時要她吃東西就像要她的命一樣,她躲得比誰都快,這回她肯賞臉吞下他所有的包子,是給他面子耶!
更何況,要不是剛剛見他坐在涼亭裡拿著包子出神,她也不致好奇的隨手拿起一個嘗嘗。
結果……
不吃則矣,一吃卻上了癮,才會一個不小心就把全部的包子都掃進肚子裡去了。
「夫人,屬下豈敢對您擺臉色?不過是擔心粗鄙的食物會傷了您尊貴的胃,害您瀉肚子。」氣得牙癢癢的左弋拐彎抹角的詛咒著朱媥媥。
天殺的!
他到底是哪兒和她對沖,怎麼三不五時就犯上她這個小人!?
平時一見食物就躲的她居然反常的胃口大開,將雪兒親手做的愛心包子全給吞了!
幸虧他早吃了一個。思及剛才吃的那個包子,左弋神色一閃,臉上重現歡顏。
※ ※ ※
「弋哥哥,你帶去聖宮的包子吃了嗎?」一見左弋踏入屋內,雪兒立刻眼眸發亮的趨向前去。
「只吃了一個。」左弋老實回答。
「啊!?」雪兒有些傻眼的張大了口。「不合你的胃口嗎?」難道他性情改變,口味也跟著變了!?
「被惡人奪了。」
「啊!?」雪兒一聽,更加傻眼了。
餓人?會有人餓到那種程度嗎?居然膽敢在紀律嚴明的棲俍聖宮搶左弋的東西吃!
她很不想信,但見到左弋咬牙切齒的模樣,她不得不信。
可是……那不是尋常的包子呀!
「好雪兒,別難過。下回弋哥哥一定把包子顧好,絕不再讓人有機可趁。」左弋逗弄垮著臉的雪兒。
「弋哥哥……」
「怎麼了?」
「你……你不是說……你……也吃了一個嗎?」雪兒直勾勾的望著左弋,將殘存的希望全寄放在他吃的那個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