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就來地獄﹖什麼貨色都往我這裡送﹐怎麼﹐天堂都不收人了嗎﹖還是天堂客滿了﹖」南逍的含怨吼聲使得整個森羅殿隱隱震動﹐什麼人都丟到地獄來﹐他們地獄又不是專收垃圾的地方﹗「小的不知……」青面閻羅被他的吼聲震飛了老遠﹐很辛苦地爬到他的面前懺悔。
「不知道就去查出來﹐少擺個綠慘慘的臉色給我看。」南逍遷怒地指著他的臉道﹐一天到晚看這種青青怪怪的死人臉﹐他的心情怎麼會好﹖「人家的臉……人家的臉本來就是綠色的嘛……」青面閻羅很委屈地哭訴。
「我討厭綠色﹐去換一張。」南逍環著胸說﹐身後那雙黑色的雙翼示威似地張揚著。
「是。」青面閻羅低著頭開始換臉色。
南逍本來只是說著玩的﹐誰知道當他轉頭看時﹐竟看到青面閻羅把整張臉皮都剝下來﹐在地上變出一排油漆筒﹐正準備上漆換另一種臉色。
「誰叫你把臉皮剝下來的﹖」南逍氣得拍桌大問﹐他沒事把臉皮剝下來做什麼﹖「是您叫我換一張臉皮的。」頭部只剩一個骷髏的青面閻羅﹐張合著兩排森白的牙。
「我叫你換你就換﹐你為什麼不乾脆把頭摘下來讓我當球踢﹖」南逍瞪眼﹐什麼都唯命是從﹐連開個玩笑都不行﹖這地獄還有什麼樂趣﹖「是……」青面閻羅的臉皮還沒漆完﹐又聽命地把頭摘下來﹐捧在雙手﹐準備奉上給他。
「你還摘﹖」南逍的兩眼幾乎要噴出兩道烈焰了。
「我……」青面閻羅捧在手掌上的腦袋﹐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把頭裝回去﹐不要抱著頭講話﹗」南逍瞪著那顆人頭吼﹐手上拿顆人頭對他講話﹐他看了就倒胃。
「老哥﹐我來接班了﹐你就別再玩他了。」森羅殿裡突然走進一名身穿西裝、長相和南逍相似的男子﹐邊走邊叨著雪茄對南逍說。
「唷﹐二皇子﹐你還知道要來﹖」南逍的眼睛掃到那個早就該來接班的地獄二皇子--賽勒。
「塞車。」賽勒摸摸頭髮﹐隨便找個借口給他。
「塞車﹖環獄高速公路塞車你還可以坐捷運﹐沒搭上捷運你可以開私人飛機﹐再沒有飛機你可以自己飛過來。說﹐你又泡上哪個聶小倩﹖」塞車﹖地獄交通四通八達﹐什麼交通工具都有﹐用這個當借口﹖南逍輕扯了扯嘴角問﹐兩眼一瞪﹐就讓賽勒嘴上的雪茄冒出大火﹐在賽勒來得及扔掉前﹐化成一堆灰燼。
「我泡的不是聶小倩﹐我剛剛才和瑪麗蓮夢露聊完天。」賽勒低頭看著地板上的灰燼﹐發現他老哥今天的脾氣不小。
「她賄賂你讓她去投胎﹖」南逍挑著眉冷冷地間﹐他在這邊辛苦地收人入地獄﹐而他弟弟老是收些小惠﹐讓地獄開了個後門﹐專給女人方便。
「大家各有所獲嘛﹐講這樣﹖」賽勒例嘴直笑﹐眨著一雙天生的桃花眼。
「風流皇子﹐再給我亂放人﹐小心我讓你去冥河當船夫撐渡船。」南逍將手掌按得咯咯作響﹐亮出白牙警告他﹐聽說老船夫嚷著要退休正缺人手﹐他可以考慮讓弟弟去接那個位置。
「我不出勞力的。」賽勒被嚇得兩眼不敢再眨﹐撐渡船﹖他這個金枝玉葉的皇子才不要做苦力。「那就交班﹐這兩座山﹐讓你來蓋。」南逍拍著他的手掌道﹐離開他坐了一天的龍頭椅﹐準備下班收工。
「你留這麼多給我﹖」賽勒怪聲地問﹐這兩座山﹐他要蓋到什麼時候﹖也許他還沒蓋完﹐又自動增加成四座了。
「你有怨言﹖」南逍轉過身﹐眼神像兩道劍射向賽勒﹐他已經整整蓋了一天﹐只剩下那些﹐還敢嫌多﹖「沒有……」賽勒幹幹地笑道﹐識相地在椅子上坐下﹐拿起印章﹐面對這些必須夜以繼日處理的龐大公務。
「殿下。」青面閻羅在把臉皮和頭都裝回原位後﹐手裡拿著一封信件﹐叫住正欲走人的南逍。
「吵什麼﹖沒看到我下班了嗎﹖」南逍不耐煩地問﹐把身後準備好要起飛的翅膀又收了回來﹐帶著怒氣瞪向他。
「這裡……這裡有一封剛收到的限時掛號﹐是從上面寄來的。」青面閻羅巍巍顫顫地呈上信件﹐低著頭不敢看他眼底的怒火。
「上面﹖哪個上面﹖」南逍沒有伸手去接﹐疑心病很重地問。
「人間……」青面閻羅小聲地說﹐據發信地址來看﹐是由人間用限掛寄來的。
「是誰寄的﹖有沒有署名﹖」南逍搓著下巴問﹐他會有信從人間寄來﹖他可沒在人間交過什麼朋友﹐不過﹐仇人卻有一堆。
「寄件人叫北遙。」青面閻羅翻過信的背面。
「北遙﹖」南逍訝異地問﹐那個仇家寄信到他家來了﹖「老哥﹐你的朋友寄信來給你﹖」賽勒掙扎地搬開沉重的公文﹐勉強弄出一點空間看向他老哥。
「不是朋友﹐是宿敵。」南逍煩悶地順著子夜般的黑髮。當他還在人間時﹐他和北遙在洛貝塔研究所裡﹐雖然號稱南北逍遙﹐可是沒有像名字般那麼友好﹐反而都把對方當仇家。
「宿敵﹖不只我一個人看你不順眼啊﹖他是你的好朋友﹖」賽勒開開心心地問﹐他老哥結仇的能力原本就此交友的能力強﹐會稱為宿敵﹐那代表他們交情很深了。
「青面﹐替我把信拆開來。」南逍懶得理賽勒﹐他盯了那封信一會兒﹐決定不親自接倍﹐由人代為遭殃。
「你的信你不自已拆﹖」賽勒好奇地問﹐尤其老哥還一張非常凝重的臉色﹐更是讓他好奇。
「哼﹐誰知道那小子的老毛病改了沒﹖」南逍自鼻裡哼出一口氣道﹐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信﹐就是那個北遙不能信。
青面閻羅聽話地替南逍拆開信﹐信封一開﹐一縷紅色的毒氣便冒了出來。
「哇﹗信上有毒……」青面閻羅大叫﹐兩隻手被紅色的氣體燙得發紅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