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背叛妳。我也不能因妳而背叛我的友情。」趙子慕整顆心都碎了,淚水落在關睢的臉龐上。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就跟我走。」溥謹倩懶得理會他的眼淚,硬是扯著他的衣領。
趙子慕文風不動,忍痛的問上雙眼說:「我要救她。」
關睢因他的淚水而明白,她顫抖的撫著他的臉小聲的問:「子慕……你愛她?」他一直想愛的女人,就是溥謹倩?
「關睢,是我害了妳……」趙子慕將臉埋在手中,悲泣的哭聲從胸間爆裂開來。
「你跟她走,我自己去醫院……」關睢輕輕推開他,自己撐起身子試著要站起來。
「不行,妳不要亂動,我帶妳去。」他慌忙將她按下,不斷的對她搖頭。
溥謹倩受夠了他們之間的情誼,冷聲的對趙子慕下最後通牒。「趙子慕,你再不走,你就永遠別回來我身邊!」
「跟她走,不要管我,我不要緊。」關睢雙手緊抱著腹部,努力擠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關睢……」趙子慕頹坐在地,心酸的看著她笑。
「我不恨,走吧,回去她的身邊,她是你一直想要的……」她再推推他,然後沉重的閉上雙眼。
「你這個下人,走!」溥謹倩拉起趙子慕的手臂,把受了傷還站不穩的趙子慕硬拖出門外,塞進她的跑車裡。
當溥謹倩的跑車從關睢的家門衝出時,正好和趕來的辜醒嫻他們擦身而過。
高縱驚險的急轉彎踩停煞車,從眼角的餘光看到正在駕車的人是誰,他瞪大了眼看向車外。「溥謹倩?」
辜醒嫻雙手掩著唇顫抖低喃,「天啊,我們來晚了……」她急急忙忙的打開車門,往關睢的家跑。高縱也扔下車不管,隨著她往裡頭沖。
「關睢,妳在哪裡?」辜醒嫻恐懼又害怕的在門口大喊,兩眼不停的在屋內尋找她的身影。
「辜小姐……」關睢微弱的聲音在樓梯底下傳來,斷斷續續的幾乎聽不見。
「關睢?」高縱被她嚇得無法反應,只能楞楞的看著她臉上、頸問的血痕,和她身下的那一攤血水。
「那一個女人……」辜醒嫻氣得發抖,暗暗的發誓要將溥謹倩碎屍萬段。
高縱惟推氣瘋的辜醒嫻說:「妳先去看著她,我叫救護車送她去醫院。」
辜醒嫻回過神跪在關睢的身邊,小心的把她攬在身上。
「辜小姐,我的孩子……」關睢淚眼汪汪的望著她,求救的雙手攀上她的肩。
「會保住的,閉上眼睛捉著我的手,什麼都不要想。」辜醒嫻把她圍在懷裡緊握著她的雙手保證。
打完電話的高縱又和堤真一聯絡上後,在屋內的另一角對辜醒嫻說:「喂,真一說他在路上了!」
「他一定會氣你們,妳快離開這裡,別讓真一遷怒於妳。」關睢慌張的想從辜醒嫻的懷裡起身,勸他們快走。
辜醒嫻鼻酸的對她大罵:「妳這個傻女人,要為別人設想到什麼時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要替別人擔心著想!
「是我得到太多了,所以才會失去……」她靜靜淌著淚,兩眼睜得大大的,眼底再也沒有一絲光彩。
辜醒嫻見她這個模樣,忍不住心底的憤怒仰首大叫:「溥謹倩……我若不讓妳付出代價,我就不姓辜。」
「我去門外等救護車。」高縱拋下話就往門外跑。
「我剛才也有看到趙子慕……」辜醒嫻仔細的回想,發現她還少算了一個。
「子慕是無辜的,他來救我,也受傷了。」關睢無神的雙眼眨了眨,轉頭對她解釋。
「我才不管,他是溥謹倩的人!」她什麼都不管了,她只是個朋友都心疼至此,若是堤真一知道了,豈不瘋狂?她要趕在堤真一之前去解決掉那兩個人。
「算我求妳,我求妳……」關睢拉著她的手微弱的請求,聲音變得愈來愈小。
辜醒嫻被她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說:「好,我答應妳,我什麼都答應妳……」
「真一到了。」高縱在門外還沒等到救護車,就遠遠的看到堤真一的車手往這裡飛馳。
辜醒嫻看著關睢死白的臉色,連忙對外頭叫:「快叫堤真一進來,救護車呢?為什麼還沒有到?」
「辜小姐,請妳扶我起來,這件事……不要讓真一知道。」她拉著辜醒嫻的袖子,不願意讓堤真一看到她這個樣子。
「妳在流血,別動,別起來。」辜醒嫻落淚不止的把她抱緊,不肯讓她亂動。
「他看到我這樣會難過,我不想讓他傷心……」關睢氣力用盡的靠向她,身子完全癱在她身上。
辜醒嫻見她一動也不動了,慌張的朝外大叫:「高縱,快過來幫我,動作快點!」
堤真一緊急刺耳的煞車聲停在門外,鳴聲不斷的救護車聲音也從遠處傳來。
「關--睢?」眼前的景象使堤真一雙腳像被灌了鉛,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門口。
關睢費力的睜開眼哀傷的望著他,一顆渾圓清澈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筆直掉落,然後在辜醒嫻的懷裡失去知覺。
在她落淚的剎那,堤真一看見一隻折翅垂死的蝴蝶,她那雙被折斷的翅膀,在空氣中緩緩飄落。
堤真一覺得整個世界忽然向他兜頭傾下,碎裂成一片片。
「關睢?」辜醒嫻搖搖她,雙眼略過堤真一,肝膽俱裂的對高縱大喊:「高縱,救護車!」
高縱和辜醒嫻合力將關睢抱上救護車,隨車一同奔往醫院,獨留下堤真一。
堤真一站在原地,無言的低頭看著地上的血漬。
在一陣子死寂過後,他的聲音響遍整座宅子。
***
關睢睜開眼。就發現自已置身於充滿花朵的病房裡,放眼四處,有各種她喜愛的顏色。
她下意識的撫著自己的腹部,心臟猛地一縮,痛從她的指尖蔓延到身體每一處,她清楚的聽見體內的每個細胞都在哀叫低泣。
她聽見一種不安的呼吸聲,側過頭,堤真一雙手掩著臉,不知在她的病床前已經坐了多久。